空蝉圣僧死亡的血迹还留在佛塔门口,门里面,每一层的佛像也都被人祸祸了,贡品滚落一地,角落里的已经生出了霉菌。
一路往上,在最高层他们看到了一个和尚,正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他站在窗前,俯瞰着整座城池。
“你们在找我?”不等弦月开口,和尚便转身与他们说了话。
“毅王殿下别来无恙。”
“你认识我?”
弦月摇摇头,“不认识,我只是猜测,我觉得毅王殿下当初会下令将封地里的寺庙全部拆除,僧人和尚全都赶去别处肯定不止是一个梦那么简单,或许是早已经发现了寺庙当中的龌龊行径,才会那么大动干戈,只可惜当时天时不对,地利有差,思虑不周,才会失败。”
“我以为世人皆愚钝,想不到,还是有几个聪明人的。”毅王似有些欣慰。
“我能听听你当初拆除寺庙,驱赶和尚的原因吗?”
“那是一桩比空蝉私通有夫之妇更令人发指的事情……”
与寻常百姓一样,毅王自懂事起就被送进了寺庙里学佛,只不过他因为身份,一直跟在空蝉圣僧身边学习,那时候,在他心目中,空蝉圣僧与佛祖在他心中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若不是身份不允,他也会追随空蝉圣僧一起出家为僧。
封地赐下,他与家眷一同赶往十方城,路上,他逢庙必拜,路上休息也多是在庙里落脚,与当地主持共研佛法。小地方的主持比不得空蝉圣僧的境界,有时候的话语更是有些可笑,他一开始并没觉得有何不对,毕竟国师只有一个,其他人如何能够企及,直到有一天,他在路上遇见了一个准备寻死的人。
那人叫马谦,才十六岁,是汨泉寺的俗家弟子。
他不明白马谦为何年纪轻轻就要寻死,于是好奇询问了一下。
马谦没有认出他是毅王,只以为是路过的好心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活不成了,我得罪了汨泉寺的方丈,现在不死,等被他们找到,就会变成人人喊打的妖魔。我死了不要紧,就怕连累了我的家人。”
汨泉寺的方丈叫做望勤,他昨儿才和望勤探研过佛法,实在无法将慈眉善目的望勤与马谦口中的望勤方丈重迭起来,他觉得马谦肯定是误会什么了。
“昨日空蝉圣僧的高徒,毅王殿下居住在庙里,师兄们都忙着接待贵人,为灵童送饭的活儿便落到了我头上。我送饭时忘了关门,让灵童溜了出去,不小心冲撞了毅王殿下。”
毅王没想到此事还与自己有关,他昨儿在院子里与望勤聊天时,确实看见了几个小娃娃,他们各个穿着红肚兜,戴着虎头帽,看着像是年画娃娃一样,不过还不等他招手让他们过来,他们就被门口的和尚给抱走了。望勤告诉他,那些孩子庙里养的几个灵童,以鲜花露水为食,不曾沾染世间浊气,由他们来为百姓祈福,效果甚佳。
“就这么件小事,竟也值得你寻死觅活的。”毅王很不能理解。
“你不知道,方丈为了不让灵童沾染上世间俗气,常年将灵童们关在佛塔里,只有方丈和有所修为,已经开悟的师兄才能进去与他们接触。”
“这么严格吗?”
毅王突然对灵童祈福起了好奇,不禁追问灵童在庙会上是怎么为百姓祈福的,谁知马谦却说从来没有见过灵童会在庙会上为百姓祈福,方丈养着灵童,只是为了修习更加高深的佛法。
马谦与望勤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让养灵童一事多出了几分古怪,为了弄清楚真相,毅王决定乔装打扮一番,随马谦又回去汨泉寺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