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算是想明白了,说到底就是天机说的那句话,人之念可撼天动地。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人信则有,不信则无,神佛说到底是需要人的供奉与信仰的,佛珠手串失效不是因为空蝉圣僧身死,而是他们的信仰崩塌了,妖魔才能够趁虚而入。
妖魔至始至终没有露过面,只是唆使、蛊惑世人摧毁庙宇,践踏佛像,说是毅王控制,她更觉得像是妖魔不敢露面,只能够唆使人去作恶。
十方城里虽然变得好似人间炼狱,是因为毅王在此,神砖在此,引来了许多妖魔鬼怪,其他地方没有这么多妖魔蛊惑人心,且还有官府在维持秩序,杀佛灭佛的速度没那么快,信仰还未完全消失,对于妖魔鬼怪的压制也还未完全消失,按照现下这种情况,她要做的是与妖魔争夺十方城的人心。
人世间财权色最令人忘乎所以,财排能排第一位,是因为人生在世,钱是必需之物,不像权色可有可无,更何况有钱能使鬼推磨,缺油难点阎王灯,钱能动鬼神,用钱来拉拢人心,对抗鬼神是最好不过的了。
待睌上夜深人静时候,弦月叫上齐三修,与鹤龄一同去了齐家。
此时齐家的门牌已经变做了刘家,齐三修带着他们到了后门,墙角处有个狗洞,齐三修悲伤说道:“狗比人好,那一日他们造反,只有旺福拼死保护我。”
“你自己钻吧。”
对于他的悲伤,鹤龄完全没有触动,说完就抱着弦月跳进了墙内。齐三修不知他还有这般本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便也顾不得伤心了,赶紧钻狗洞跟了上去,却见原本栓狗的地方栓了两个赤身裸体的人,是他家管家夫妇。
“老爷,您还活着?”管家见着齐三修,满是吃惊,随即赶忙让他离开,要是被那些人发现他还没死,不定会怎么折磨他。
齐三修又哭了起来,恨恨说道:“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从管家口中得知,那伙人今晚宿在观音阁里,那是齐家人每日礼佛的地方,平常是不许下等奴仆进出的,齐家人觉得下等奴仆邋遢,龌龊,进来会有损佛威。
齐三修一边引路一边喋喋不休说着,他似乎已经预料到那边会是个什么结果,企图用这种法子来为自己放松,可当观音阁里面的景象映入眼帘之时,他还是控制不住气得发抖。
只见那神台之上,他素来端庄的夫人穿着一袭透明纱衣,手执个白玉净瓶,瓶中插着一支杨柳枝,装扮成观音菩萨,替换了原本的观音像,在她身下,一个男子,怀里抱着个木头做的莲花座,座子中间掏了个洞,以供男子伸出胯间的紫黑巨物,插进上方“观音”的肉儿穴。
旁边,他的小儿子,小女儿,被装扮成了金童玉女,手上各拿了一幅字,一左一右分别写着:欲海观音,越弄越骚。
而在神台之下,素净的佛堂中,尽是些污秽男女在饮酒作乐,尽情纵欢。
齐三修看得怒目圆睁,目眦欲裂,没忍住冲了进去。他突然地出现,扰乱了淫乱中的众人,慌乱之际,有人被他打了一拳,那人反应过来,当即回了一拳过来,齐三修不济,被人打翻在地,不等爬起,那人朝踩在了他背上。
“瞧瞧,老乌龟死而复生了,还喜欢你现在的家吗?我们可是太喜欢了,你这几个妻妾果真皮香肉滑,各顶个地好用,还有这少爷小姐,一个个娇生惯养,皮肉里子可比外头那些个花姐儿,小官儿娇嫩多了。”
那人猖狂至极,齐三修被他踩着动弹不得,只有手脚能够扑腾,确实还挺像个乌龟的。
不过下一瞬那人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喉头多出了一道剑痕,鲜血从皮肉翻起处喷涌而出,依稀能看见他断裂的气管。
鹤龄手起剑落,不肖一柱香功夫就解决了这些嚣张的恶仆,而这观音阁在沦为酒池肉林后,又变做了屠宰场,鲜血染红了地面,可齐三修却仍不满意,红着眼扑到这些人身上狠狠又补了几拳,一直打到完全脱力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