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儿,你别吃这个,你吃这个,脚该大了。”
连芽儿咧了咧嘴,看看四郎,没敢吭声。
四郎吃完了鸡肉,眼睛就盯着大锅。连蔓儿盖锅盖的动作慢了些,四郎能够看见锅里面炖的十分诱人的鸡肉和豆角,还有上面铺的一层已经熟了的胡饼。
“这样,你跟我去,把方才的话都说一遍,让爷和奶相信,我再给你一块胡饼。”连蔓儿就是要四郎这样,因此和四郎商量道。
“行,”四郎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接着又竖起手指,“还得再加上一块,不、两块鸡肉。”
“行,只要你说的话,能让爷和奶相信。”
“蔓儿?”张氏在屋里,将他们在外屋说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听见连蔓儿要去上房找连老爷子,急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娘,你怎下炕了,还没到一个月那。”连蔓儿连忙把张氏推回屋里,让她在炕上坐了。
“是花儿在你老姑跟前说了咱的坏话,你老姑才那么恨我的?”张氏喃喃道,“怪不得那几天,你老姑看我跟看仇人似的。”
“是连花儿使坏,可老姑的心也够狠。”连蔓儿道。
连花儿使坏在先,可是连秀儿若是心肠好,记得张氏对她的好,大不了发发牢骚,哪里会对怀孕的嫂子动手,更不会在动手之后,看着张氏躺在那不管。
“娘,你不用操心这事。我去找爷和奶说清楚。”连蔓儿道。
留下小七陪着张氏,连蔓儿带着几个孩子就往上房来。还没进屋,四郎听见里面传来连守义和何氏的说话声,就拉了六郎转身跑了,只剩下连芽儿站在那不知所措。
连蔓儿抚额,四郎果然是不可靠的。
“蔓儿,怎办?”连枝儿问连蔓儿。
四郎跑了,连芽儿肯定啥也不敢说。光凭她们几个说话,连老爷子能相信吗?
“咱们先进去。”连蔓儿就和连枝儿、五郎一起走进东屋。
东屋炕上,坐着一个穿着十分鲜亮的婆子,正是镇上有名的王媒婆。连老爷子、周氏、何氏、连守义也都在。
“……叫秀娥,今年十七岁,长的跟画上的嫦娥赛的,人家家里开着镇上最大的杂货铺。人家早就预备好了嫁妆,样样都是齐备的,不算衣裳头面,光是那些炕上炕下的家具摆设,少说也值一二百银子。……这样的人家,这样的姑娘,这样的嫁妆,男方家里的聘礼,总也要相当。……人家可不是卖闺女,就是为了面上好看,等闺女过了门,都拿回来做压箱底的银子那……”王媒婆指手画脚,说的唾沫横飞。
原来王媒婆是来给二郎连继宗说亲的,说的是镇上富达杂货铺的闺女,名字叫做赵秀娥的。连蔓儿知道,现在说连花儿的事,很可能搅了二郎的婚事,因此就没有开口。
王媒婆说完了,连老爷子隻说要一家人核计核计,就让何氏送了王媒婆出去。
“……杂货铺每天也有一二两银子的买卖,她家里的一个大院子,她娘俺来看见过,脸白白的,她那闺女差也差不到哪去吧。”何氏送了王媒婆回来,就坐到周氏身边。看那满脸的笑容,心里对这门亲事是十分愿意的了。
“就是聘礼上要求的有点高,我听说了,这丫头上半年给刘家庄的一户人家说过,啥啥都好,就是要了八十两的聘礼,那家出不起,亲事就黄了。”连守义道。
“聘礼要的多,人家陪嫁也多,不是说了,那聘礼到时候都带回来吗?”何氏道。
两个人说话,都瞧着炕上坐的连老爷子和周氏。
连老爷子抽着旱烟,一直没说话,周氏也不吭声。
“爹、娘,俺看这门亲做得。二郎年岁也到了。”何氏道。
“先打听打听她人品怎样。”周氏道。
“没听说有啥不好,那就是好呗。”何氏道。
连老爷子和周氏对视了一眼,没有立刻答应,也没说不行,只是说再想想。
何氏和连守义就从东屋走了出去。
“蔓儿,你们几个过来有事?”连老爷子就问连蔓儿。
“啊,没事,我就来告诉爷一声,我们打胡饼了,一会熟了,就给爷送过来。爷你先别吃饭。”连蔓儿就道。
“好,好。”连老爷子就笑着连连点头。
连蔓儿就拉着连枝儿和五郎从上房里出来。
“蔓儿,爷问你有啥事,你怎不说那,咱不找连花儿算帐了?”连枝儿就小声问连蔓儿。
五郎也不解地看着连蔓儿。
“哥,姐,你们说,这个人家这么好,二伯和二伯娘也愿意了,为啥咱爷和奶没立刻就答应那?”连蔓儿问连枝儿和五郎。
“她家要的聘礼多,爷和奶现在哪里有那么多钱啊。”五郎道。
连蔓儿点了点头,别说八十两银子,就是一半,四十两银子,连家现在也拿不出来,所以连老爷子和周氏才没有立刻答应这门婚事。可是二郎今年已经十七岁,婚事不能再耽搁了。
“这事,和咱们要说的事有啥关系?”连枝儿问。
“二伯和二伯娘要定这门亲,爷和奶没钱,可是大伯那有。”连蔓儿低声笑着道,“我有更好的法子,这次绝饶不了连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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