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姑,大伯要钱,那就说要钱呗,干啥还让我奶说啥让我们捡便宜的话。我爹是老实人,不怕吃亏,就怕占便宜。刚才,要是直接要钱,我们就不害怕了。”连蔓儿眨了眨大眼睛,做出和她这个年龄完全相符的幼稚、无辜的表情。
“蔓儿姐,四百两哎,那不是要钱,是要命。”连叶儿就趴在门口,说了一句。
“叶儿,你说啥那。咱两家分出来的时候,咱爷都说了,等大伯当官啥的,要可着劲照应咱两家,报答咱爹娘这些年供他们的情那。他不报答咱,还要咱的命,那不可能。咱大伯他怎能是那样的人那?”连蔓儿就故作生气地道。
“老三、老四。”连守仁受不住了,连忙解释。这解释,似乎是向连守信和连守礼,其实是说给来的王举人这几个人听的。“娘朝你们要钱,那可不是我让的。钱也不是给我的,那是娘朝你们要的孝敬钱。”
“大伯你知道的挺清楚啊。”连蔓儿意味深长地道,“……可是,这不对劲啊。四百两,咱庄户人家一辈子,干啥能花四百两银子?我奶要的还是三年的,那一辈子得多少。孝敬我奶,还得有大伯和二伯的份吧,不能比我们和三伯的少吧,那加起来是多少钱?”
“三年,起码一千两。”连叶儿就接茬道,“我爷我奶,前半辈子,也没花这老多钱吧。”
“这不还有秀儿吗。”连守义见连守仁脸色通红,就加了一句,为连守仁解围。
“这钱是给我老姑要的?”连蔓儿大惊道,“我老姑干啥用这老些钱?”
“才不是……”连秀儿大怒道。
“这钱就是我自己个要的……”周氏嚎了一嗓子,打断了连秀儿的话。“我老天拔地,……奶水钱,三年的奶水钱……”
周氏本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的,但是她被气疯了。这气她的人中不仅有连蔓儿、连叶儿,还有连守仁和连守义。她为这两个儿子担下了不是,可这两个人却要将她和她的老闺女往死胡同里赶。
连老爷子坐在炕沿上,抬手捂住了脸。
“老太太,听说,你这老闺女,还是你四儿媳妇给奶大的。”老金哈哈笑道。
“这老婆子她疯了,老三、老四,还不快点扶你娘到那屋歇着去?”连老爷子说着话,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连守信和连守礼上前去扶周氏,连守信衝着连蔓儿微微地摇了摇头。
连蔓儿就不再说话,拉着连叶儿站到外屋去了。
乱了一会,周氏、连秀儿被安置到西屋里去了,东屋这边,连老爷子和几个儿子都重新落了座。
“……她老糊涂了,狮子大开口,这事肯定不能这么办。”连老爷子打起精神,慢慢地说道,“正好几位来了,也给做个鉴证。我大儿子能有今天,和这些年他几个兄弟的帮扶分不开。 他心里都有数,现在,正是他回报兄弟们的时候,他不能做这……这……不讲理的事。”
连老爷子说到这,就示意连守仁开口。
“我爹说的没错。我心里感激我几个兄弟,一辈子也忘不了。有啥能帮的,我肯定帮。这不,我要去上任,就打算把老二全家都带上。”连守仁就道。
“对,我大哥对我们,那是没话说。”连守义忙附和道。
“老三、老四,是他们自己个不愿意去。”连守仁就道,“分家的时候,财产啥的,我啥也不争,都给我几个兄弟。我娘说的那些,就是白给他俩的。”
连老爷子的脸色就缓和了一些, 连守仁的这些话,还算和他的心意。
“空口无凭,还是立字据的好啊。”老金道。
连蔓儿和连叶儿就将两家分家时的文书拿了出来,给众人看了。大家看后,都相顾莞尔。嘴上说着照应亲兄弟,可分家却分成那样,这还真是有意思。就算是连守信分家时,连守仁还没发达,可现在连守礼分家了,还是一样的分法,这又怎么说。
还有三年四百两银子,这可真是“照应的”太“亲切”了。
“……十八亩地的收成,后面的园子,家里的鸡和猪,都给老三和老四……”连老爷子开口道。
“爹,”连守信就站了起来,“这些东西,我不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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