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啊。”连蔓儿佯装相信了连继祖的话,“那我大伯娘和我大嫂都一起回来了?”
“没。”连继祖答道,“大太太病了,起不来炕。你大嫂,太仓那边离不了她。”
“是吗,那是谁陪着咱奶回来的?”连蔓儿忍怒,又问。
“是大姑太太。老太太别人谁伺候都不行,就得大姑太太伺候。”连继祖道。
“继祖哥,这是你念书的人说的话?你敢把这些话出去跟人说说不?”连蔓儿再也忍不住怒火,“老太太那么些儿媳妇、孙媳妇、孙子、孙女都在太仓待的好好的,你四百多里地,就把老太太一个人给送回来了。一送回来,你这脚不沾地地就想跑,跟我们连个招呼都不打,生怕我们知道了啥。”
“老太太多大年纪了,谁知道你因为啥把她给送回来的。扔到这,你就走,你不是心里有鬼?老太太要是有个好歹地,你留一个姑太太在这顶什么事?继祖哥,你到底想干啥?我们想不明白,咱干脆把里正、住持大师,还有左邻右舍都找来,到时候你说说,让他们听听,兴许比我们听的明白。”
“我去找人。”五郎站起身道。
“别。”连继祖忙拦住五郎,“这就是咱自己家了这点事。”
“继祖哥,你这个时候又把我们当自家人了。”五郎看着连继祖,语气中充满讥讽。
“继祖,是你爹和你不打算养活老太太了,就想把老太太给扔这不管了是吧?”连守信也看着连继祖,“你、你们真是做的出来啊!”
“不是,没这回事。这是老太太自己个张罗回来的。”连继祖忙道。
“不可能。”连守信道,“你爷还在太仓,你奶不能自己个回来。还有你老姑也在太仓,你奶舍不得你老姑。”
“真是我奶自己张罗回来的。”连继祖急着辩解,又故意抬眼瞟了瞟吴家兴。
这是有什么话,要避讳着吴家兴的意思。
吴家兴就站起身,要告辞。
连蔓儿觉得有些可笑,到了这个时候,连继祖还有什么事、什么话要避讳着人吗?难道他不知道,就凭今天他的所作所为,他已经名扬青阳镇了吗?还会有什么事,比他独自扔下周氏,不见连守信和连守礼,逃走又被追回来更加严重的“家丑”吗?
“家兴哥,你别忙着走,你坐你的。”连蔓儿就对吴家兴道。
这是将吴家兴完全当做自家人,不管连继祖说什么,都不避讳吴家兴的意思。
吴家兴明白连蔓儿的意思,不过他也有他的考虑。
“我去书房坐一会,有件事,我得去写个帖子。”吴家兴就道。
连蔓儿听吴家兴这么说,就点了点头,让小七陪吴家兴过去。吴家兴离开,是怕连继祖接下来的话所涉及的事情,伤及连守信的脸面。吴家兴避开,是他人情练达。而连蔓儿留客的姿态,也是必须的。
“你说你奶自己张罗回来,为啥?”连守信追问连继祖。
“这是因为……老太太和老爷子闹别扭了。”连继祖答道。
“老两口子,平时在家的时候,不也有磕磕绊绊吗?那还不都是过去拉倒。”张氏表示不信。
“就算是你爷、你奶闹别扭,你们都不劝吗?就真让你奶一个人回来?这么大老远,当是小孩摆家家那?”连守信也不信。
连蔓儿点头,她讚同连守信和张氏说的话。 周氏和连老爷子闹别扭,周氏任性,但周氏同时也最不爱出门。周氏会在县丞衙里大闹,直到和她对立的人都对她服软。周氏绝不会要坐几百里地的车,回三十里营子。
“这次不是平常的那种别扭。”连继祖似乎也有些难以启齿,“是、是……”
“是啥?”连蔓儿追问。
“是、是老太太,她疑心。老太太疑心老爷子有了外道。”连继祖说着话,两手捂住了脸。
“啥?”一屋子的人,都露出了又是惊讶,又是不信的表情。
“这不可能。”连守信红着脸道,他不相信连老爷子临老临老,还会出现这方面的问题。
“光是疑心,就能闹到这样,让咱奶赌气回来,这不可能。”连蔓儿道,“继祖哥,你没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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