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工夫,连老爷子似乎又瘦了一圈。
“这几天,我这心就一直没闲着,这前五百年后五百载的,七股肠子八股跩着的,我都想了一遍。”连老爷子打了个唉声,“过去的事,我就先不说了。改天要是有空,咱们爷几个再好好唠。咱就说眼前的事。”
“老四家的日子,一点都不用我操心,我就不说了。老三家不太周全,不过人口少,都能吃苦,人又勤快,往后的日子,那也是一天比一天好。现在咱们这一大家子,就是老大和老二这两股,过的最累。”
累,在这里并不是劳累的意思,而是不好、差的意思。
“这事,咱也怨不了谁。……以后,这两股就得本分的做庄稼人。老二家以前在家里跟着我种地,这以后那,也就是过回以前的日子。最难的是老大家……”
说到这,连老爷子看了连守仁和连继祖两个一眼。
连守仁四十几岁的年纪,原本有一头的好头髮,乌黑浓密,如今他的头髮已经有些稀疏,还明显地夹杂了白发。连老爷子很清楚,这都是在太仓下狱之后,因为惊恐、忧虑,并且受了刑罚造成的。即便后来有连秀儿打点,但是受过的罪还是在连守仁的身上留下了痕迹。
至于连继祖,毕竟还年轻,身上看不出什么,但是精气神却完全没了,全身都是颓废的气息。
“老大和继祖这些年,都没怎下过地,也没干过重活。”连老爷子收回目光,压抑住涌上来的辛酸,继续说道,“现在都讲不了了,以后,老大和继祖该下地下地,该干活干活。做庄稼人,就得有个庄稼人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再活几年,趁着我还在,把这庄稼地里、园子里的活,我都教给你们。庄稼人是怎过日子,你们也得从头开始学。”
连守仁和连继祖就都垂下头。
“就从服劳役开始吧,那些个活,我都干过,没啥大不了的。老二也去,到时候看着点你大哥和继祖。”连老爷子又道。
连老爷子这话说出来,屋子里有片刻的安静。
连守仁和连继祖父子俩先是对视了一眼,然后都看向连老爷子,连老爷子将脸扭开,连守仁和连继祖就又巴巴地看向周氏。
周氏盘腿坐在那,打了个唉声,却没有说话。
“爹,不是我不想去。”连守仁就苦着脸开了口,“你老也知道,我在太仓那边,让人给打坏了身子。现在就是强挺着。”
连继祖本来也要说话,见连守仁先开了口,他就闭上了嘴。
“爹,要不这样,”连守仁说着话,看了连守信一眼,“明天我和孩子他娘去县城一趟,找找花儿和花儿女婿。他们都不是心狠的人,肯定不能不管咱们。”
连守仁这是打算带着古氏去县城宋家打秋风,而且这话里有话,带着些酸气和怨气。
“老大,这又是你媳妇给你出的主意?”没等连老爷子说话,周氏就盯着连守仁道,“这是又打算把我们给扔了,她自己去跟她闺女享福那。”
“娘,不是……”连守仁连忙辩解道。
“不是啥?”周氏立刻打断了连守仁的话,“你们是啥心思,当我不知道?你们俩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们要拉啥样的驴粪蛋儿。”
连蔓儿赶忙低头,捂住嘴,免得笑出声来。
“你告诉你那臭老婆,趁早死了这份心。她哪也别想去,她害了我的秀儿,这一大家子今天这样,都是她的功劳。英子家为啥天天来闹腾,还不是她背地里做的好事。……这辈子,有我在一天,她就别想过一天好日子。以后就是死了,我也不能放过她。”
说到这,周氏又衝着门外,提高了嗓门。
“听见没,你还别跟我要死要活的。你去死,没人拦着你。你死了,你天天下油锅,我们大家伙干净。”
看来古氏曾经说过要寻死的话,连蔓儿在旁边心里想道,而周氏,应该是恨不得古氏去死吧。
周氏中气十足的骂完,外边悄无声息,连守仁和连继祖在屋里也耷拉了脑袋,周氏不仅没有出气,反而放声哭了起来。
“我的秀儿啊,我那孝顺的闺女。”周氏一边哭,一边念叨,“你们那也是亲闺女,你们都回来多少天了,她连面都不朝,一点信儿也没捎过来。你当你那宝贝闺女心里有你,真能孝顺你。……秀儿啊,实心眼的秀儿……”
“有我在的一天,你就别想跟你闺女见面!”周氏恶狠狠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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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后综合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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