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你们爷俩去吧。”张氏见五郎办事这样妥帖,不由得又是骄傲又是满意,就衝连守信和五郎摆手道,然后又问,“那晌午饭还回来吃不?”
“回来吃。”连守信和五郎都笑着道。
等连守信和五郎都走了,张氏又叫过连枝儿来,她带着连枝儿和连蔓儿两个又开了柜子,挑选给连老爷子做装裹铺盖的布匹。
这期间,张氏一直叙叙地说着一般庄户人家的葬仪是什么样的,什么该准备多少套衣裳,多少套铺盖,都有什么忌讳等等。
连枝儿和连蔓儿都很仔细地听着,这是她们以后生活中会需要的常识。虽然大家都会祝愿自己的长辈、亲人长命百岁,但是他们却总有一天会离我们而去。生前自然要尽孝,而身后事自然也要为她们操办的妥妥帖帖。
将给连老爷子做装裹铺盖的布匹和棉花都准备了出来,就放到了东屋的炕上。
“这两天得闲我就开始动手,”张氏对连枝儿和连蔓儿道,“我打算把你三伯娘也叫过来,我们俩一起做。”
“那现在就叫我三伯娘和叶儿过来,和她们说呗。”连蔓儿说着话,就打发人去请了赵氏和连叶儿过来。
张氏就将事情跟这娘儿两个说了,赵氏连连点头。能给老人做装裹的衣裳和铺盖,这不仅仅是尽孝,它还是一种“权力”和“荣誉”。赵氏自己并没有能力做这件事,张氏将东西都准备好了,只是让她有空过来帮着缝几针,这是特意带携、抬举她。赵氏不能不感动。
“那咱就从明天开始做,咱着紧点,做好了就给老爷子送过去。老爷子亲眼看见了,这也就能放下心来了。”张氏就又对赵氏道。
“行。”赵氏感激地道,“还有给老爷子打棺材那事,叶儿她爹不会打棺材,刚才和她四叔还有五郎说了,到时候过去给帮工、打下手。我们也没钱,就能出些力气。”
好的棺材要漂亮、舒适,而且还得结实,尤其是缝隙必须处理好,也就是说要做好水密。打棺材这是一个技术活,连守礼目前还真是独自担当不了这个活计。
“心意尽到了就成。”张氏就道。
晌午,连守信和五郎回来了,一家人吃了晌午饭,连守信又看到张氏准备出来的那一大堆布匹和棉花,对张氏的感激和满意之情又多了几分。
“……岳父和岳母那,咱也给备出一份来吧。”连守信就和张氏商量道。
这个事情,不用连守信说,上午连枝儿和连蔓儿就已经和张氏提了。但是这件事,从连守信这个做姑爷的嘴里提出来,和张氏自己做主,或者连蔓儿几个张罗,其意义就很不一样。
连守信这话音还未落,张氏的脸上就有了霞光,那是高兴的。
“她姥姥和姥爷那,人家都有准备,用不着咱啥。……你有这个心意,……你说了算。”张氏道,竟然还有些小忸怩。
连蔓儿几个交换了个眼色,就都笑着从屋里出去,随手还将屋门给关上了。
傍晚,小七从念园回来,一家人吃了晚饭,就将给连老爷子准备的布匹拿着,往老宅来。
太阳西斜,炎热渐渐被一丝丝的凉爽所取代,街道两边大树下坐了好多吃过晚饭出来乘凉的事。乡村中,是没有什么真正的秘密的,何况是连守信在集市上买了两块好板送到老宅这样的事。这些乘凉的人,自然也看到了她们拿着的那些尺头。
问候与询问此起彼伏,人人都感叹连老爷子有福,能有这样孝顺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女。
走进老宅的大门,就看见了房檐下摆着的那两块木板,今天的老宅格外安宁,周氏竟然破天荒地没有用斥骂来迎接她们。
老宅的人此时也都吃完了饭,都坐在上房屋里,看连蔓儿一家进来,都忙纷纷起身让座。
等大家重新又都坐定,张氏就将那几匹白布和缎子送了上去,说明是给连老爷子做装裹衣裳的。
“……铺盖的东西我也都备下了,没拿过来。我打算让他三伯娘帮着我,我们一起做好了,再给你老拿过来。”
“好、好。”连老爷子连连点头,又叹气,说连守信和张氏太破费。“还用啥缎子,咱这庄户人家,用不上这好东西,换几尺大青布就行了。”
“爷,给你老准备了,你老就留下吧。”五郎就道。
周氏盘腿四平八稳地在炕上坐着,她低下头,伸手将布匹和缎子翻看了翻看,尤其是在那两匹青缎子上流连了一会,才收回手。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头垂到了胸前。
先送上一更,稍后会有二更,求粉红支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