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沅垂下眼。
到了那时,他们便会如同丧家之犬,受尽冷落和白眼。
与其这样,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接受这些施舍的好意。
“乐书,你要记住,这座皇子府里,我们才是最格格不入的外人。”
他从十岁起便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再多的挣扎也是徒劳无功。
楚沅抬眼,目光静静的打量着眼前这座宅院。
这里,就是他余生要待的地方。
偏僻,荒凉。
比残败破旧的寺庙要宽敞舒适,却也失去了最后的自由。
挺好的,他想。
余生寥寥,短不过几载春秋,他来此人间,匆匆十数年,看尽了繁华,也厌倦了岁月。
作者有话说:
楚沅(沧桑脸):累了,不想活了。
陆容淮(震惊脸):沅沅,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尔康手]
谢谢宝子们的支持,鞠躬躬!
五日后,腊月初六。
楚沅喝了五日汤药,喝的舌根发苦,风寒总算痊愈。
这日天气放晴,午后难得没有下雪,楚沅便拿了本书,裹着披风,坐在廊下安静看书。
院子里枯树多,乐书清扫积雪,忙着捡枯枝,打算晒干后留作柴火。
芳雅和芳菲从外面回来。
芳菲推开门,瞧见乐书将树枝堆在一处,朝芳雅努嘴,“瞧瞧,果真是小国来的,上不得台面,连地上的烂木头,都舍不得扔。”
“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芳雅捂着嘴笑,嗓音高昂,“主子夜里连根蜡烛都舍不得点,奴才自然是有样学样,青出于蓝喽。”
“听说早上宁公子来了府里,送给三殿下一匹稀有的纯种汗血宝马,三殿下非常喜欢,拉着宁公子出府赛马,再瞧瞧这儿,真是可怜。”
说罢,两人都乐的哈哈大笑。
她们这几日来送饭,一到夜里,抱春院伸手不见五指,连路都看不清,心里早就不满。
乐书抓紧手里的枯枝,他蹲在地上,气的脸颊微鼓,但心里记着楚沅说过的话,便低下头继续捡树枝。
两人笑了好一会儿,发觉主仆二人都没什么反应。
“喂!”芳雅走到乐书面前,抬脚踢翻那堆树枝,“你聋了啊,说话没听见?”
乐书堆了半天的树枝被踢的到处都是,他气的‘噌’一下站起来,胸膛剧烈起伏。
“听见了,我两个耳朵都听见了!这下行了吧!”
两人被他吼的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