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泽点头,“母妃消息灵通,什么都瞒不过您。”
许贵妃哼了一声,用指甲戳了戳陆容泽的额头。
“去年本宫派人监视黎王府时,你还让本宫收手,如今你瞧瞧,人跑了都不知道。”话里有轻微的埋怨,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她挑眉欣赏自己的指甲,玩味似的说道:“当初本宫以为,黎王妃是黎王的软肋,若能控制他,黎王也翻不出咱们的手掌心,没想到啊……最是薄情帝王家。”
陆容泽抬眼,“母妃搞错了。”
许贵妃顿住,“搞错什么?”
“黎王的软肋,自始至终都是黎王妃。”
“怎么可能,”许贵妃嗤笑一声,“黎王都背着他在外面养了私生子,可见是半点也不在意这个男妃。”
陆容泽又是一笑,笑容无声,他没再说话。
他回到自己书房,侍卫走进来。
“殿下,您猜的不错,黎王妃去年便已离开邺京,他冒充聂家的亲戚,跟着聂家一起走的。”
陆容泽合上奏折,眉眼间不动如风,“他何时去的西境?”
侍卫:“聂家在襄城住了三个月,随后便动身去了西境,黎王妃应当还是与他们同行。”
他们查楚沅的行踪查不到,查聂家却是要容易很多。
“嗯,原来如此。”陆容泽脸上扬起清淡的笑容。
侍卫有些急了,“殿下,如今黎王一家都在西境,京中没有能够製衡黎王的人,他若是……若是……”
“若是想造反,简直是轻而易举,对吗?”陆容泽气定神闲的掀起眼帘,将侍卫不敢说出口的话补充完整。
侍卫低下头,默认了这番话。
他听不出陆容泽话里的情绪,又怕他多想,说道:“属下只是有些担心,而且陛下并没有将兵权还给黎王,黎王就算是有谋逆之心,有陛下和殿下在,他也翻不起大风大浪。”
“兵权是死的,人是活的。”陆容泽执起笔蘸了朱砂,在奏折上批了简短的字,随后将奏折合起,放到另一边。
“轻敌乃兵家大忌。”
从小到大,他心中最敬佩的便是他三皇兄。
十三岁孤身去了战场,九死一生,之后更是在战场上横扫千军,威名震慑六国。
这样的人,又岂会因为没有兵权而束手束脚呢?
父皇一直以为,兵权只要掌握在他手上,三皇兄便只能乖乖听话。
但他忘了,陆国能有今日强盛,有他三皇兄一半的功劳。
那些在战场上与陆容淮出生入死的士兵们,在生死关头,哪怕没有兵权,也会站到他们信任的阵营里。
这是他三皇兄,拿命换来的无上忠诚。
陆容泽扭头看向窗外,每当他沉思时,都喜欢看窗外那几丛细竹。
“三皇兄喜得麟儿,本王还没有送他贺礼呢。”
侍卫听到这话,嘴巴张开闭合了好几下,最后还是闷不吭声的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