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内静了半晌。
聂思然额角微抽,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弦雨,“此等大事,你竟然放在最后才说?”
弦雨理直气壮,“主子的事才是大事。”
此等大不敬之言,若是让皇宫里那群人听见,指不定要如何修理他。
倒是陆容淮,在弦雨说完后,慵惬的笑起来。
他兴致勃勃的问:“那老东西几时死的?”
弦雨:“约莫是昨天后半夜寅时,邺京烽火台响了五次雷鸣般的炮火声,随后全国各地依次点响烽火台。”
烽火台若遇战事,则会点燃狼烟,而鸣炮只有一种情况,国之大丧。
陆容淮眉眼一弯,真真切切的感慨,“老东西吃的那些有毒的丹药,看来还有点作用,本该去岁就死的人,硬是又拖了将近一年……”
他这话说的狂悖嚣张,字里行间都没有将弘嘉帝放在眼里,语气更是轻飘,如同在点评路边的野草一般。
只是这话他敢说,其他人却不能应和。
陆容淮笑了两声,转而又想到了一事,“老东西死了,陆容泽是不是也快了?这两人可真能熬,咱们不若来打个赌,赌陆容泽三个月内暴毙?”
众人:“……”
聂思然无奈扶额,提醒他,“王爷,按照国律,您应当为太上皇守孝一年,还有,睿王如今毕竟是皇帝,您还是……少说两句吧。”
“行吧,”黎王状似遗憾的敛了笑,恢復了正经模样,“既然是国丧,许太后定会派人叫本王回去行孝,诸位想个办法?”
他们如今已经同许太后一党闹翻了脸,又被泼了许多脏水,以至于朝野上下对陆容淮甚有微词,眼下弘嘉帝驾崩,正是敏感时期,陆容淮身为皇子,理当回去守灵尽孝。
可这一回去,能不能再出得了邺京,可就难说了。
白清俞:“称疾重病?”
聂思然笑盈盈的,“王爷身强力壮,一拳能打死一头牛,吃得好睡得好,又有妻儿陪伴在侧,瞧瞧王爷这张春风得意的脸,称病会有人信吗?”
白清俞顿了下,他抬眼看了看陆容淮,诚实摆头,“没有。”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陆容淮弯唇,“聂远舟,本王眼下还缺一个掌册的书童,苏大人写的一手好字,不如喊他来如何?”
聂思然笑容僵住,他坐直身子,两人对视半晌,他最终败下阵来,嘴上却道:“在下惭愧,不及王爷真小人也。”
陆容淮朗然一笑,“彼此彼此,兄长莫要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