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本王这大哥是不是喝酒把脑子喝坏了?”
楚沅莞尔。
聂思然见祖父安然无恙,脸上笑容真实了几分,侧头跟他开玩笑,“齐王殿下都说了,王爷还不快退兵?”
“本王就是把兵放在邺河对岸,他们也不敢让本王进去。”陆容淮将陆多余交给楚沅,一夹马腹单枪匹马的上前。
城楼上的人顿时紧张无比。
心腹更是如临大敌,“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撘弓啊,没看见黎王都过来了吗?”
守城将士们愣了愣,他们对视两眼,慢慢将手里的弓箭举起来。
陆容淮对上面的动静视若无睹,他在城楼下方逡巡一圈,朝白清俞点头,“让兄弟们原地休息,咱们今晚吃铜锅。”
铜锅是北地的一种时兴吃法,先熬製一锅骨汤,再将菜都下入锅中,同时配上调製好的蘸碟,口口生香。
于是,城楼上的士兵们眼睁睁的看着黎王的大军在底下吃起了铜锅,那香味被风带上来,馋的他们口水直流。
齐王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还吐了一滩污秽,心腹捏着鼻子吩咐人将他被抬回去,又叮嘱几名将士看好聂俦温,城下一旦有动静立即通知他。
如此翻来覆去严肃叮嘱了好几遍,这才紧追着齐王而去。
没了齐王这尊大佛,聂俦温找小卒要来一隻简陋的小马扎,掀起长袍坐下来看书。
城楼上的士兵们一个个六神无主,一会儿看看聂俦温,一会儿听着城下高兴欢呼的声音,心里滋味难言。
这个时候,聂思然提着食盒过来,将食盒放在城门处。
守门的士卒扒着门缝,确定人走了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将城门打开一条小缝,迅速的将食盒拿进来。
食盒上放着字条,上面字迹俊逸,笔锋温和。
士卒们看完字条后,犹犹豫豫了半天,还是提着食盒登上城墙,将食盒交给聂俦温。
“聂大……聂老先生,这是聂公子为您准备的晚饭。”
天色渐暗,聂俦温正要放下书,闻言低头看向那隻餐盒,他将书妥善收入怀里,直接卷起袖子打开食盒。
食盒共有三层,最上面放着好几碗白米饭,中间一层是蘸碟,最下面是一个热喷喷的铜锅,里面已经煮好了各种蔬菜肉类,香味勾人的很。
聂俦温看着食盒,眼里划过一道笑意。
他端起碗,拿筷子时朝旁边站着的几名士卒开口,声音温和,“饭太多了,老夫一人吃不完,你们几个坐下陪老夫一块儿吃。”
几名士卒连忙摆手,直呼不敢。
“有何不敢?坐下吃吧,没毒。”聂俦温说着,已经夹起一筷子肉片放入嘴中,他咀嚼两下,发现味道确实不错,眉间露出满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