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有为,”他说完,眼前的水渠忽大忽小的,他将脑袋埋进了臂弯,声音虚弱,“吐不出来,头好晕。”
聂思然:“能站起来吗?我送你去医馆。”
苏如鹤浑身难受,但他意识还算清醒,听到医馆后把脑袋埋的更深了些,“我不去……不去。”
“看不见我。”
“我不见了。”
“……”聂思然居高临下的盯着地上装傻的蘑菇,“不去也行,现在回家喝醒酒汤。”
“哦。”苏如鹤撑着墙壁慢慢站起来,脑袋晕的很,他靠墙缓了半天,然后眯眼四处找方向。
醉的连家都快找不到了,还在这逞强,聂思然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扶着人一点点挪到院门口,屋里的书童听见动静,立刻打着灯笼来开门。
“公子?!”书童看到醉醺醺的苏如鹤也是一惊,赶忙上前扶住他另一边的胳膊,“公子你怎么了?怎么一身酒味啊。”
聂思然:“去给你家公子煮醒酒汤,不然明日醒来会头疼。”
“好的,”两人将苏如鹤扶到屋内坐下,书童正要去厨房,一回头看见聂思然也坐了下来,他怔住,“聂公子,公子交给我就好了,天色已晚,您赶紧回去吧。”
聂思然盯着苏如鹤,闻言抬眸看向书童,“不急,你先去熬醒酒汤,他醉的太厉害,没人看着会出事。”
书童被他眼里的严肃震慑住,呆愣愣地应了一声,赶忙去了厨房。
屋内很安静,苏如鹤醉酒后不吵不闹,一双失焦的眼眸直直地看着跳跃的烛火。
“苏如鹤。”静谧之中,聂思然忽然开口喊他。
苏如鹤眨眨眼,脑袋一点一点转过来,眉眼间都是迷茫,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喊自己。
聂思然看着他,“他们为什么要逼你喝酒?”
他刚才就发现了,喝醉后的苏如鹤有问必答,比清醒时还要乖巧听话。
苏如鹤反应了一会儿,老老实实的说道:“因为我不听他们的话,他们……生气了。”
“不听话?”
“嗯,”苏如鹤重重地点着脑袋,他仰头靠向椅背,目光虚无的盯着屋顶,“他们要我……造、造道观的假帐,害黎王,我没答应……”
聂思然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他忽而想起,在万朝会时发现那几个在暗中保护苏如鹤的暗卫,现在看来,那几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陆容淮派来保护苏如鹤的。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淡漠不爱掺和朝党纷争的小侍郎,会暗地里帮黎王卖命。
聂思然:“苏如鹤,你为什么要帮黎王?”
“帮……黎王?”苏如鹤转动着被酒精麻痹的脑子,好半天才摇摇头,“我才不……帮他。”
聂思然:“陈有为是太子党的人,你拒绝了他,在他们眼里,已经将你划入了黎王阵营。”
听到聂思然冷静平淡的语调,苏如鹤忽而皱起了鼻子,清秀的脸上多了一抹委屈。
“没帮他……他、他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