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月好奇地顺着常勒指的方向看去,那个和天音同门派的修士赫然坐在那里。常勒像是有些惊诧,又很快恢復正常,笑着说:“这位小姐不是我请来的客人。既然您是人界修士,就该知道自己不能出现在临煞渊。”
“刚才那个人也是人界的修士。”众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她也没有半分恐惧,“她能来,我就不能来吗?”
“倒也不是不行。”常勒维持着表面镇定,暗示站在门边的手下注意警戒。以往入魔的修士都是百斩堂各处下线在人界门派中特别搜寻,从没见过自己送上门的。
人群里又有人出声,问:“你也是来加入我们的?”
那人说得掷地有声:“不是。”
常勒立刻明白了,这人八成是来砸场子的。她一时也顾不上台上的晚月和磷汇,赔笑道:“这位小姐,不加入我们没关系,方便的话不如上来组团染个发。”
那人依旧答得果断:“不方便。”
她像是不吐不快,吃了枪药一样说:“起初,我以为临煞渊与人间没什么区别,只是临煞渊更乱些。如今亲身踏足才知道,原来是一群几句花言巧语就能上当的愚人。”
这话一出,立刻有几个人高声反驳,魔族是群情激愤,叫骂声迭在一起,导致原本能听清的话混在成一句了。蒙刹看着也是有点不高兴,连晚月都觉得这人说话太过,看她那趾高气扬的样子,脾气再好的人都会不爽。
“我在宗门学的是魔族研究学。对你们这几年的变化,前辈们早就预见到了。”她面色澹然,“临煞渊千年来只有一个主人,便是天下无人不识的挟槊。但此人失踪多时,临煞渊跟着改换面貌,成了如今地痞走卒群集的野狐落。”
众人更是恼火,在起伏不绝的嘈杂声中,晚月听见隐约的拔刀出鞘声。她下意识往蒙刹那边看去,蒙刹的刀鞘隐在黑暗处,微微拉出鞘外的寒刃如同一截白骨。
不知为什么,只要身旁有人提到挟槊,蒙刹总是摆出一副非得弄死个人的气势,搞得好像挟槊欠她钱似的。
偏偏那个自大狂还没自觉,继续没有感情地说:“挟槊离开后,临煞渊一直是这样无序的状态。乱党横生,各方割据,魔族不重教育,催生出无数目不识丁的廉价劳动力,没有足够的学识只会沦为工厂无数员工中的一位。”
“身体不能自由,便让头髮的造型和颜色自由。红发衝冠自带攻击性,走在街上一定程度还能避免被小混混盯上敲诈。”她逐字逐句思路清晰的说出来,眼睛看向台上的常勒,“所以魔族喜欢染发也是情有可原,但用劣质染发膏容易损害身体健康,尤其遇到没有品德的商家——”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是无良商家?”常勒眼见人格被质疑,眉头深锁,挥手疾声说,“你最好不要血口喷人,这里是临煞渊百斩堂,你来这里到底是想做什么!”
去调色的喽啰正好回来,那人跟着站起,拨开人群走到台上,凛然道:“你们百斩堂私下里散布消息,要寻找敢闯碧血阁刺杀新任魔尊的义士,我是来应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