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川说:“我没钱找老师,不准也要学。”
晚月伸手到她面前:“给我看看。”
栖川递给她,叮嘱道:“别弄坏了,这是团长的。”
“你没钱,你们团长倒是有钱。像这样好的成色我也是第一次见。”晚月啧啧称奇,端详着手中箫管,忽而笑道,“要是我会吹就好了,就算是一支曲子,也能转手教你。”
“别人把它给了团长,团长就把它给了我。”栖川见她脸上尽是怅然,伸手把玉箫拿回来,严肃地安慰道,“不会吹的人很多,倒也不用这么失落。你有什么别的技能吗?”
“种地。”晚月转头看见栖川分毫不信的表情,笑着补充道,“真的种地,我这辈子唯一能拿出来提的就是种地。”
栖川又安静起来,周围的风景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改换着,晚月看见看见司机被风掀起的衣袍下隐隐露出的刀刃。她在安静的氛围里说:“你说你没钱,可你为什么要帮我付车费呢?你把钱都花完了,就要自己走下山了。”
“我本来就没想着回去。”栖川握紧玉箫,又是那副天塌下来都不管的表情,说,“我什么都没有了,如今就连团长也嫌弃我。我不想回去了,就让炎龙把我吃了吧。”
晚月笑了笑,说:“怎么会。你以后可是会——”
她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栖川主动问:“会什么?”
“没什么。”晚月在手里运了力道,抬手接下那司机挥过来的刀时,栖川听见她说,“怕血的话就把眼睛闭上。”
但栖川没有闭上眼睛,或许将要死去的人不是她,所以她还有点胆量睁大眼睛去看。晚月的手法干脆利落,她刚才没有骗人,她确实是个种地的,连武器都是锄头。
可哪有滴着血的锄头呢。晚月将那司机的头颅踢开,顺手拔下车钥匙。栖川嗅着空气中的腥气,隻觉得天地都在眼前翻转过来,天上的星子落在身侧,发出刺眼的光线。
晚月就在这样的光芒里回过头来,伸手要扶起她。她像是有些紧张,说:“都叫你闭眼了,你怎么还看着?”
栖川答不上来,眼皮越来越沉,晚月的面容也越来越朦胧,她逐渐看不清周遭的一切,在腥味里没入仿佛没有止境的黑暗中。
我举报晚月开小号
我看你是作茧自缚
栖川醒来时,已是中宵。晚月不光会种地,还会踩三轮车,留她一个人在后座躺着。车厢内部的血污被晚月提前擦去,栖川撑着身子坐起来,玉箫就睡在她手边。
车轮声辘辘的,将夜晚衬得更加沉默。晚月知道栖川肯定又不认识路,所以提前征用了司机的手机看导航。炎龙住在黑煤山最高处的火山口,顶峰险峻,一眼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