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板的时煦死死咬住唇,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牧彦周看戏姿态太足,于是他求救看向不远处沉默的容叙凌,怔怔对上这位年轻少将眼里不掩饰的恶意。
“…?”
时煦想不明白他哪里得罪了容叙凌,他向来希望所有人和和气气的,哪怕他此时口中还含着alpha的唾液,他都可以为维持表面和平为这场性霸凌低头道歉。
没有缘由的冷暴力比性暴力更伤害时煦。他蜷缩在真正的施暴者膝间,像只小动物,在恐惧和谈宴给他的虚假安全感间挣扎。
容叙凌走上前,接过谈宴手中的铁片,无声摩挲了下铁片上alpha指间残存的温度,仿佛触到谈宴掌心的纹理,烫起他心脏的一段皱缩。
他羡慕时煦能得到谈宴指缝漏出的那点垂爱,他厌恶自己的畏手畏脚。
但是。
他总不能对喜欢oga的爱慕对象说出一段会困扰他的话吧。
“铁片安在这,”安装好后,他说,“因为这种老式器械都被淘汰了,所以没人研究出合适的改装技术,加不了多少片。”
听到这温柔几乎八个度的声音,牧彦周抬头,若有所思瞥向容叙凌,心里思考起他的冰块舍友怎么突然开始夹起嗓子。他见被抛下、红着眼眶小心滚动喉结的时煦,走上前,将人扶起。
他观察了会儿一旁半天憋出“好厉害”夸赞谈宴的舍友,又见谈宴丝毫t不到容叙凌内心骇浪,客套回复的互动,不禁啼笑皆非。
时煦看见alpha恶劣的笑,欲言又止:“牧彦周?”
“嗯?”牧彦周挑眉,自顾自说,“容叙凌真没劲,对吧。”
“不过也是,只有没劲的人才会玩暗恋。”
“诶…?”时煦不敢相信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他吃惊看向容叙凌,发出一个无意义的单音节。
不过显然,牧彦周并不需要时煦的回答。
他走到练完一组器械,短暂休息的alpha身旁,对上谈宴的眸子,叫他名字:“谈宴。”
谈宴闻声回眸。
阳光照进室内,落入他黑月光石般凌厉的凤眸,如同渡上一层雾。他的眸向来是幽谷水墨画,里面是层层叠叠的山林,令人看不真切。没人不会幻想让这双眸荡起波澜,但没有人能在这里留下颜色。
正常人会对这双眼睛产生恐惧,牧彦周却在脑海中划过无数荒诞的故事碎片,产生浓浓的欣赏。
但他不愿称谈宴为灵感缪斯。
谈宴不是星辰,不是山川河流,他是创造者。而这样的人不会做任何人的灵感源泉。
牧彦周精准捕捉到容叙凌紧张的情绪,感觉有趣,对谈宴笑:“晚上不忙的话,可以邀请我去你的酒吧坐坐吗?”
餐后去酒吧本就是谈宴的原计划。一来他挑中酒吧老板这身份本身就说明他喜欢那里的环境,再者,按照节目组尿性,晚上低俗活动肯定不会少。虽然谈宴不反感参与社交,但比起节目组的强制行程安排,他乐得偷闲。
“可以,”他静静凝视着牧彦周,“喝醉我不负责。”
容叙凌抿住唇,浑身低气压地盯向一旁笑眯眯对年长者主动进行邀请的alpha,硬是没憋住,手骨发出“咔擦”一声脆响。
因同出机甲实战的缘故,谈宴对这个小学弟的感官还不错。不过,他对他人除恶意以外情绪觉察的钝感力与直a的性格,令他丝毫没觉察到容叙凌满身的醋意。
牧彦周乐子人心态,笑得更开心了。
“放心,我酒品很好,不会赖你身上的。”
“我…”容叙凌突然开口。
“容少将,军部是不是有禁酒令来着,”牧彦周同时看向容叙凌,叹气,“真可惜。”
容叙凌:“…”
禁酒令的确有,因为机甲操作是精细动作,酒精麻痹士兵大脑,长期下来,会影响他们的操作。
但谈宴从没遵守过这条规定。同褚晗一样,他从降临在世上起,有着旁人羡厌的基因等级和得天独厚的家世,就注定背负起一些过于严苛的责任。他视从小到大的头名为理所当然,也从不会在大方向走错半步路,即便沾上毒瘾都从容向家族长辈坦白,从不紧绷。
所以,他已经够累了,累到需要通过堕落下流的环境去发泄。他不抽烟,但偶尔会小酌几杯,在商务酒吧的各类高质量oga男模女模簇拥下进行点法律禁止的交易。
因此,见容叙凌望眼欲穿的渴求,他只当这个学弟馋酒,语气寻常。
“一起去吧。”
容叙凌眉稍攥,透着点不易觉察的紧张:“嗯。”
“那个…我也可以去吗?”时煦小声打断。
其实他依旧很怕谈宴,但他更怕在离开健身房后,其他alpha和oga也被邀请去酒吧,而他孤零零一个人。
他最怕不合群。
谈宴对时煦无感,但也并不反感。他每天在乎的事太多,若连仅需相处十四天的oga都要放在心上,他也不会成为现在的谈宴。
“可以。”
两小时后,在谈宴离开健身室后,牧彦周看着冷冷同他对视约有两分钟的容叙凌,唇一弯:“醋意本来就是因为爱而产生的,吃醋是人的天性,很正常。”
容叙凌脸一僵,冷着脸走出门。
牧彦周“自言自语”:“怎么还顺拐了。”
冲完凉的谈宴换好一身休闲装,走进餐厅,打算自己随意准备点早餐。
他恰好发现咖啡机旁摆好的冰美式。
美式中的冰块因时间融化的七七八八,杯壁沾着水汽,旁边放着一张“重做的一杯,希望合你胃口”的纸条。
太客气了,那个小朋友。谈宴灌了一口咖啡。他对这种东西不太讲究,尝不出所谓的花香果香,一样的咖啡机一样的咖啡,桑致就可以做得比他口感少酸涩,多些香润的甜。
他翻开冰箱,取出即食牛排和饭团,打算来个中西大乱炖。
他的厨艺水平只是做饭能吃,绝谈不上美味。但因边界感太强,不想同桑致有太多额外交集,他就拒绝对方做早餐的提议。
在撕开牛排包装时,灵敏的听力令他听到隔壁公共卫生间破碎的、从喉咙发出的、不成型的呕吐声。
“真的没关系吗?”韩高黎担忧的声音传入谈宴耳中。
正在呕吐的oga的身份就此不用多加揣测。虽然谈宴从不爱管闲事,但就像他要求褚晗比其他oga更优秀更温驯得体,他也曾会相应地把褚晗当作自己的责任。
他喝完美式,将咖啡杯清洗,敲响卫生间的门。
“这里现在不太方便,麻烦去二楼吧。”韩高黎说。
谈宴沉声道:“开门。”
“别,”褚晗声音轻得要碎掉,他语无伦次,“我现在很丑,求您了,我现在真的没法见您。”
“咔嗤——”韩高黎垂着眸,温顺将门打开。
他不敢面对崩溃的褚晗,轻声说:“应该是edeatgdirders,我先出去,他就麻烦你了。”
随着门啪嗒一声关上,与外界隔绝,狭小的卫生间内,两人仿佛又恢复再分明不过的尊卑关系。
弯腰尝试呕吐的oga狼狈捂住脸,他不敢看谈宴,也不敢看镜中自己的容貌管理。他胃部灼烧的痛因谈宴的凝视崩裂,他恨不得死在昨晚,死在成为谈宴性奴、母狗、飞机杯的那一秒。
他发出一声仿若兽类的哽咽。
谈宴在脑中评估褚晗的身体状况。他嗓音足够冷静,也足够冷淡,带几分命令:“解释一下。”
没有人生来该忍受饥饿。褚晗不喜欢每早的冰萃咖啡,不喜欢每晚的蔬菜沙拉,但谈宴喜欢身材纤细的oga,所以他就得为维持亚健康的体重和仪态,维持每天的低热量摄入。
谈宴的反应太过平静,平静到将褚晗从崩溃边缘拽回理智。他逻辑混乱地同谈宴讲着他近些年反人类的饮食习惯。他说,他想吐出胃里那块三明治,但饿久的胃早已将食物紧紧攥住。
“为什么要吐出来。”谈宴淡声问。
褚晗下意识回答:“胖了您会不喜欢。”
是的,食用第一口食物时他体验到他想要的自由,但在生理需求得到满足的同时,内心最深处的本能开始抗争,令他感到愧疚。他不想要这种自由,他宁愿喝一辈子咖啡吃一辈子沙拉,只要谈宴会喜欢他一点。
话说出口,他突然又开始绝望,他担心谈宴的下一句就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毕竟,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谈宴俯身,看oga泪水大滴大滴从眼角划落,终是捏住褚晗的掌痕未退的腮肉。
“谁说我喜欢骨架子的,”家教令他尽量避免在情事外见oga哭,他无奈,“正常饮食。”
胃是情绪器官。韩高黎安慰三十分钟毫无作用,但谈宴轻飘飘两句话就其安抚住。
褚晗方欲说些感谢的话,但谈宴没有在这里继续停留的欲望。两人此时没有任何关系,他已经仁至义尽,也不会在成为陌生人的前未婚妻身上多浪费时间。
门“哐当”一声被关上。
一瞬间,褚晗胃部又开始隐隐作痛,触上镜中非哭非笑的自己。
真丑啊,谈宴一定觉得很恶心吧。他想。
“…”
他没有后悔。
大概。
最终,谈宴也没给褚晗留下任何回应。
尽管褚晗患ed的确与他相关,但这并非由他主观造成的伤害。他们两人再无瓜葛,褚晗不是他的附庸,自然不再是他的责任。
从此,与他相关的一切,都是褚晗自己的事。
“谈宴。”
靠在墙面许久的韩高黎见谈宴出门,为他递上一杯温白水。
谈宴眉眼微扬。他明白oga的言外之意,也并未客套,食指抵在韩高黎的唇,直白堵住这张嘴即将说出的低级拉郎配的话:“他状态还不错,你可以现在送进去。”
alpha的指温热,它似是有魔法,轻易桎住oga的呼吸。韩高黎的喘息被止住,他不适应这样亲密的行为,紧张到连指尖都紧绷住,因肺腔缺乏氧气,白皙的脸完全涨红。
谈宴掠夺了他的呼吸。
小屋外规律的敲门声救了韩高黎。他瞬时清醒,后退半步,因动情发汗的脊背贴住冰冷的墙面,抬眸,锁住谈宴的目光,故作无事发生:“大家都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
这番幼稚的话要是由时煦说出口谈宴并不会意外,但他未预想到,韩高黎也会这样天真。
他说:“受宠若惊。”
谈宴唇削薄,极少有情绪过于外放的弧度,连嘲弄的笑都带点玩味的矜持。都说唇薄的人无情,这话落在他身上似乎又不那么适用。他松弛散漫,却并非没有温度,他是带凉意的风,将其他人卷入他的命运,却又禁止触碰。
见谈宴这样一贯云淡风轻的模样,即便韩高黎早已心中给他贴上“游戏感情”的标签,都不免产生些“或许我才会成为他的特别”的错觉。
看alpha轻慢的态度,想起谈宴冷落、性暴力、像对狗一样对oga,韩高黎难免为褚晗产生一点不值。但与之相对,他常温二十多年的心脏,竟不可理喻犯贱地滚烫起来。
他仔细打量着谈宴的断眉,理智压制住他去抚摸alpha伤痛痕迹的欲望。他强迫自己的视线移开谈宴的眉眼。
“你们在干什么。”oga的嗓音从二楼拐角传到一楼,语气像在质问,偏又忍着哭。
是宋蓁然。屋外敲门来送的快递,就是他的。
谈宴捏了捏oga的唇肉,提醒他的不专心。
韩高黎突然有种正宫在隔壁屋内,而他当小三被小四捉奸的羞耻感。
他看着谈宴挺直的鼻梁和清晰的下颌线,想起杂学节目上所八卦的鼻梁与性功能之间的联系,整个身体火烧火燎烫起来。
宋蓁然急了。
一夜过去,他生殖腔还未闭拢,全身上下每块皮肉都像被谈宴打了标记。他站姿不体面,却固执走上前,宣告所有权似的,轻轻揽住alpha的手臂。
谈宴从身体到脾气浑身上下没一处是软的,哪怕是贴身的衬衫,都质感偏硬,磨起oga皮肤一片红痕。
凑的近了,宋蓁然闻到谈宴身上一点辛辣气,这味道像是药草,又多一点工业制品的苦,令他产生浑噩舒适的睡意。他不自知地弓身凑近谈宴骨节分明的腕部,如同吞咽一口干烟草,上瘾地同时又徒留干涩的痛。
这痛感来源于谈宴,也只有谈宴能给他这份痛。
他见alpha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指甲陷入掌心,强颜欢笑:“今晚你和褚晗准备晚餐,我和你一起去采购可以吗。”他再三保证:“我不会添乱的。”
谈宴这方面毫无经验,而依他刻板印象,所有oga对此事都颇为精通。他答应:“可以。”
韩高黎微妙看着宋蓁然因谈宴两个字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真奇妙。他想。
也真廉价。
宋蓁然很快将快递抱回屋内。那是一束盛开的白玫瑰,枝叶青嫩嫩的,散发着幽香。
谈宴见玫瑰的品种,不免多看了一眼。
他对花草没多少涉猎,但能准确叫出这株白玫瑰的名字。这花翻译成联邦语后名为厄多蜜,最初在北际第十四号虫星生长,是他姐姐在剿灭那颗虫星后随手带回的礼物。
宋蓁然小心机地将花插进餐桌旁的花瓶,以便时时刻刻将用与信息素相似的味道在谈宴面前刷存在感。他担心alpha等烦了,收拾好花瓶后,立刻快步走到谈宴身边,小心翼翼去碰谈宴的手。
他被回握住,alpha唇角紧绷,手上的力度令他感觉到痛。
他不知缘由,但却很高兴地咬唇笑开。他迷恋谈宴施舍给他的一切感觉。
踏入超市烘焙区的那一刻起,谈宴不可避免地因工业香甜气开始反胃。但思及昨晚被众人分享七七八八的布丁,他还是走进区域内,随手挑选起叫不上名的甜品,哪个贵拿哪个。
直a生活指南——贵的永远不会出错。
“这款轻乳酪的贝果特别好吃,”在甜食前,宋蓁然终于有了十几岁oga特有的娇憨感,他对各种品类的甜食喋喋不休半天,又猛地想起自己喜欢的食物价格都偏高,“那边的款也很不错,性价比很高。”
自小到大,谈宴烦过很多事,但与钱有关的还从未有过。他将oga说过的所有品类都从货架拿了一遍,见oga突然扭捏起的姿态,不明所以,便将服务员推荐的款放入推车。
宋蓁然见那个火遍全星际却因价格高昂购买者寥寥无几的南际首都虫星恒温冰川所制作的冰沙,小心扯了扯谈宴衣袖,小声道:“谈宴,这个太贵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oga心疼谈宴星际卡里那串能买下大半蓝星的数字。
随手送商业场所oga一件饰品都比在场所有恒温冰川还贵重的他听到这话,难免罕见地顿了一下,说出了在整个节目间最招黑也最吸粉的一句话。
“没事,我有钱。”
乐漫画
平台最具流量的甜漫漫画师其叶蓁蓁在《十四天》的第二天早发出一条动态,四宫格漫画中,一向画o本位“傲慢小少爷”人设的画师首次将o的欲望弃置不顾,并配文“努力学会做哥哥的飞机杯”。
第一张漫画中,漂亮的oga跪坐在地,夹紧腿,生殖腔的腺液浸透内裤滑到腿根,而他却紧紧盯着那根显出轮廓的粗大的阴茎,用鼻子隔着裤料去嗅鸡巴的味道。
[其叶蓁蓁v:当时好想舔哥哥的鸡巴,想到潮喷…现在反思才发现当时太自我了,哥哥的欲望才是第一位的…闻哥哥气味的时候不小心翻白眼了,肯定很像母猪吧,好恶心…不想哥哥讨厌我]
[蓁蓁今天画画了吗金粉:啊蓁蓁这是恋爱了吗第一次看老婆画自己好漂亮prprpr]
[美人o都素我老婆金粉:宝宝好像小猫好可爱我亲亲臭alpha滚开]
[喜欢美人怎么你啦铁粉:这么大的鸡巴就该赶快脱裤子给蓁蓁老婆吃便宜他了]
第二张漫画,高大俊朗的alpha露出小半张脸,沉稳性感,而他怀中的oga口腔正被他用手指奸淫。oga探出舌尖,满脸的泪水和汗水,翘起等着挨操的臀上烙着明显的掌印。
但他眼里映着的,满满的,全是alpha。
[其叶蓁蓁v:哥哥力气好大…现在还是在床上跪着画画…好疼…我听到哥哥在隔壁操别的oga了…那个oga好像被哥哥扇耳光了…好羡慕]
这次评论区底下倒是统一的问号,以及不少对谈宴的谩骂。
[雪团银粉:妈咪,想看之前那本万人迷宝宝的,求你别吓我]
[自卑痴情o:渣a起猛了其叶竟然也有厕品变仙品的一天]
[软弥铁粉:我想看宝宝的小粉批谁想看a的手啊一整张图高光全在alpha身上把我整破防了]
第三张漫画中,oga,更确切说,是oga大腿分开后露出的生殖腔,被alpha修长的指完全没入。若图一图二还能勉强解释是ao之间字母游戏的情趣,那这一张图就是明摆的使用与被使用。
[其叶蓁蓁v:哥哥操了别的oga却没操我,肯定是因为我的穴不够湿不够紧…我预约修复科医生了,修复好生殖腔后还安排了紧致手术…还有,你们别骂他,这只是记录贴,是我自己犯贱,骂我可以,骂他我直接拉黑]
评论区已经彻底混乱了。
第四张漫画,是oga跪在地板,虔诚吻着alpha的鞋,像是再虔诚不过的士兵臣服于他的君王。
[其叶蓁蓁v:梦一个这个]
“先生,尝一下这个酸奶吧,现在有活动买一赠一。”
谈宴摆了摆手。
不得不说,他近期和酸奶的确十分有缘。
他面无表情看着洒了一手的酸奶和不停对他鞠躬道歉的oga推销员,打算去进行清理。
“谈宴,”宋蓁然央求,“我帮你吧。”
他是这期节目中脾气最差的那个,但在谈宴面前,总会收起一身的自我。
他在谈宴的默许下,在来来往往人鄙夷的目光下,称职地舔弄干净酸奶,情不自禁留下一个信徒的吻。
他取出清洁湿巾,将津液同吻一同拭去。
谁都不配在谈宴身上留下痕迹,他也是。
在和牧彦周相处前,容叙凌从来都不知道这世上会有如此招人厌烦的alpha存在。
他瞥坐在沙发玩单机小游戏的牧彦周:“你没有工作么?”
用指骨在餐桌敲了一首流行曲的大导演也不恼,他笑眯眯答非所问:“原本看到谈宴和褚晗的互动我还在苦恼,毕竟符号装点的爱情故事现在已经不流行了。”
容少将直觉牧导演不会说出他爱听的话。
果然。
牧彦周继续说:“不过见你和他相处的细节,倒给了我不错的灵感,”他见容叙凌不变的扑克脸,唇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嗯,生气了。”
“我和你一样在休假状态。听到脚步声了吗,应该是谈宴回来了,开门的时候记得做好表情管理,容少将。”
容叙凌受不了这种不带恶意、与他对谈宴爱慕相关的调侃。他逃似的站起身。
自上节目后,他就开始恨自己的笨拙。而当他打开门,见谈宴淡淡听着宋蓁然讲述各类幼时趣味横生的故事时,他对自己的厌恶到达最高峰。
“我一直很喜欢青草的味道,就像是青芽被雨水榨出汁液,野性又生机勃勃的,还杂糅点泥土的腥气,”oga两个瞳仁里,映着的全是谈宴,“但我觉得泥土味入口很差,所以公司最后推出的成品就是很清凉的青草味。”
“每次我不开心的时候,吃到它心情总会变好,”他笑容腼腆羞赧,“所以在货架看到它的时候,我就下意识想到你,希望它也能带给你好心情。”
谈宴在非工作相关的事一向随和,当然,这份随和落实于敷衍。
他语气清淡:“我会试试看。”
“嗯!”得到回应,宋蓁然开心地用力点头。
其叶蓁蓁在星际网最出圈的台词源于万人迷o脚踩在无数追求者的手背,仰头说出“我由金钱、鲜花和蜜糖构成,我很完整,我就是完美,不需要任何其他卑劣的物质填补我”。而他的家世和追求者也的确允许他有这份傲慢和高高在上。
但与谈宴自己塑造自我不同,由再多美好事物构成的终究也只是事物,早在潜意识里,宋蓁然就已经将自我物化。
不同于其他三位alpha避宋蓁然如蛇蝎,谈宴同他相处淡而轻松。一来是因宋蓁然的主动退让,二是因为他擅长筛选,从不将就,也永远不会因宋蓁然无差别扫射过所有alpha而感到冒犯。
毕竟宋蓁然从来不在他的选择范围,也从不会因叫嚣得到他半个回眸。
在感情面前,因心理需求和情感投射,需要低头需要臣服的永远是弱者。仅谈宴一个眼神,就令宋蓁然从装腔作势的小少爷成为他过去设想中最讨厌的卑微模样,却甘之如饴。
从进入实战系那天起,容叙凌有多少次卑劣地设想谈宴会因军部大环境对oga群体产生厌烦,就有多少次希望谈宴有段健康快乐的恋爱关系。但当关系冰山一角的片段如此具象化展现在他面前,他剩下的只有不甘。
他太阳穴发疯般跳动,似要喷涌出血液。他略过抱着冰沙的oga,接过谈宴手中的食材,轻声说,辛苦了。
回到小屋,谈宴用各类甜品、软饮和低度数酒将冰箱填满,示意一旁的褚晗一起去厨房。
“谈宴,我也来帮忙。”因半天的相处,宋蓁然已经褪去昨晚的怯懦,眼巴巴往alpha身边凑。
容叙凌默不作声也跟在谈宴身边,在褚晗错愕的神情下,开始清洗蔬菜。
褚晗说不清他本对准备晚餐这件事心怀什么期待。
但显然,他所期望的情景不会是眼下这种。
他怔怔看恨不得将谈宴指尖温度全部从蔬菜上夺走的容叙凌,又见故意装纯摔在谈宴怀中,挑衅对他眨眼的宋蓁然,涌起浓浓的荒谬感。
他了解谈宴喜欢o在床上当反差婊,宋蓁然这种在主人眼皮底下耀武扬威的行为,在alpha眼中,和撒娇卖骚没差别。
明明昨天前,他还有资格站在alpha身边,而时隔一天,随便一个送上谈宴的门求肏的oga都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在他面前调情。
而这一切,不因别人,完全是因他自作自受。
谈宴宽阔的肩膀遮住oga大半个身型。他的手拢在oga腰上,随这动作,指关节的疤痕刺进褚晗的眼睛。
褚晗能讲出谈宴每一道疤痕的故事,他为此揪心过、痛苦过,但他知道,谈宴流过的血永远不会比他为这位alpha流过的泪要少,而谈宴也不需要心疼和同情这样软弱的情绪,他的英雄只需要崇拜。
水龙头溢出的水染湿少许谈宴衬衣的布料,印出他紧实又性感的肌肉纹理。
褚晗厌恶谈宴怀中oga的一切反应,自虐般地从谈宴半垂的眸中寻找着自己的影子,甚至雄竞心理作祟,自轻自贱盯着谈宴的手,比较起他和宋蓁然的腰谁得看起来更适合在床上挨操。
这对比十分悬殊。他每寸皮肤每条弧度每个器官都是用来被谈宴赏玩的,腰窝都是用来做谈宴肉便器的,腰线自然要比宋蓁然优越不少。
但这同时也是场很没必要的对比。
因为谈宴的手不会落在他的腰上。
他口腔弥散着铁锈味,随利落刀落案板的声响,将猪肉肥瘦分开,剁馅,搅入葱姜水和十三香。
方进行完讲座回到小屋的桑致看到厨房内拥挤的景象,一手解着领带,看了眼墙面钟表的指针,淡定的语气中掺着点匪夷所思:“他们这么饿?”他眉蹙起,有点郁闷,“那我后天早点回来。”
牧彦周翻着杂书:“他们不是饿,”他意有所指,“这儿是恋综。”
桑致一张漂亮的脸写满无语,他点评:“无聊。”
牧彦周不赞同:“艺术来源生活,”他看着谈宴示意宋蓁然乖巧点的神情,又见一脸娇羞的宋蓁然、冷脸切菜做饭的褚晗,“而且很难高于生活。”
“谈宴,”餐桌上,桑致看着时煦满眼“拜托拜托”的模样,因不太会拒绝oga,还是问,“听说你们晚上要去酒吧,可以带我一个么。”
alpha一边尝着褚晗合他胃口的手艺,一边听着宋蓁然稀奇古怪的故事,悠然道:“当然。”
“我…”褚晗微张口。他可以在谈宴面前放下自尊毫无颜面,但在其他人,尤其是潜意识里的情敌在场时,总带点端着的矜持。
谈宴没那么小肚鸡肠,也做不出解除关系就与对方老死不相往来这种幼稚行为。虽因夜间放松环节至此改为团建令他产生些许烦厌,他依旧绅士对褚晗和韩高黎邀请:“一起去么?”
褚晗和韩高黎点头。
正值夜色,酒吧喧闹,台上起着白雾,几位衣衫不整却极为漂亮的oga站在上面,随音乐伸出长长一截舌头,做着下流的性暗示,扭起低俗的弧度。他们眼尾上着妆,是微醺的红,肌肤牛奶似的泼进暗色中,颓靡色情。
反正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酒吧。
宋蓁然没出入过这样的场所。面对这种未知,他无法克制地缩在谈宴的手臂。
穿着情趣装领路的oga察觉到宋蓁然的小动作,他深深看了眼抛弃他太多年的无情男人,微笑,主动踮着脚用露出股沟的臀肉去蹭谈宴的手,将人领到卡座。
“他是么?”他也是你情人中的一名吗?
落座后,沉默久的oga问。
谈宴见褚晗脆弱的神情,没太有同理心,不理解解除婚约后oga为什么还要摆出一副委屈的神情,漠不关心地“嗯”了一声。
闻言,褚晗的脸色一瞬变得苍白。
进入卡座,不出大家意外,开始了节目组安排的活动,是成年人可以进行的真心话大冒险。
节目组转盘设置十分具有趣味性,在每局游戏开始前,大家都会被分发一个号码牌,而转盘指到的人可以在游戏进行前选择真心话或大冒险,并由他随机说出1-8之间的数字。
也就是说,误伤到自己的可能性也并非没有。
号码牌盖住后,转盘首先指到时煦。
“真心话吧。”时煦不想得罪人,选择了保守的真心话,毕竟大冒险是真的大冒险,真心话谁也不知道是真话还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