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月。”江辞轻声道,“对吗?”
李承霖坐直了身子,倏然一笑:“你果然是江辞,我先前还觉得奇怪,若你是苏昌,怎么长着张虞秋月的脸?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又怎会有如此相像的长相?”
“殿下是什么时候开始笃定我不是苏昌的呢?”
“刚才。”
江辞皱眉不解:“刚才?”
“你可知晓我为何着急让你更衣吗?”
“微臣不知。”
“你既冒名顶替他人,仓皇在眼角画了痔,你可知这颗痣经湖水衝涤,已不见了踪影,若不是夜深景暗,只怕皇兄就要看出端倪来了。”
江辞闻此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险些在李承贺跟前露了馅,喜的是李承霖让她更衣,分明就是保着她的举动。
她再次行礼:“臣多谢长公主垂怜。”
李承霖微微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又继续道:“江辞,你何以如此胆大包天?竟敢犯这欺君罔上之罪?”
“若陛下知晓,上元夜,殿下金色覆面,又身着玄衣,陛下见殿下如此胆气十足,想必也是十分欢喜。”
李承霖瞧着她,脸上表情未变,眼神里却多了三分警觉,“本宫向来不喜欢受人威胁。不过,却不介意威胁别人。你要不要这条命,今晚能不能安然走出这永安宫,全看你自己。你隻坦白,你如此费尽心机,不顾欺君罔上之罪,顶替他人身份进京赶考,究竟为的是什么?”
江辞注意到她眼神中的变化,对她的自称也从“我”换成了“本宫”,可见疏远。
但江辞之所以提及向李承贺告发上元夜之事,并不是真正想告发,而是因为她想赌一把。
既然她们彼此有着彼此的秘密,成为盟友总好过互为製掣。
上一世临死前,江辞明显看到了李承霖眼里的爱意,因为有爱意,所以才会恐惧,恐惧她的死去。
可上一世她们完全没有任何交流,可李承霖看向她的眼神却包含着满满的爱意。
唯一的可能,便是因为这张脸。
她喜欢她这张脸,所以天下男子没有哪个能入她的眼。
既如此,她便要好好利用这张脸。
想毕,江辞当即下跪行礼:“臣早在青阳郡之时,就已听闻长公主美名,自是神往不已。然百闻不如一见,今日在御花园得见长公主玉颜,惟觉心怦怦,自此坐立难安。”
李承霖不屑地轻笑了一声:“你该不会是想说,你心悦本宫?”
“此心耿耿,天地可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