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晴天,山上的柴禾都被晒得又干又脆,烧起来劈里啪啦的,江辞看着这火这么旺,思索再三,还是向苏昌说出了实情:“先前在北溟时,你问我苏靖苏举人府上近况如何,那时我对你说并不知晓近况,是我瞒了你。”
“这么说,你是知道的?”
“嗯。”江辞垂下眼眸,眼中流露出一丝悲伤,“你失踪后,苏老爷和苏夫人立马就报了案,这案子是由家父经手,因此我便牢牢记在心中。在你失踪之后,苏老爷苏夫人念子成疾,已抱憾离世。”
苏昌一时怔住,手中烤鱼没有拿稳,差点就掉在了火堆中。他收回手臂,把烤鱼撤离了火堆,转头看着江辞,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父亲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江辞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只是劝说道:“节……节哀。”
苏昌脸上露出一个凄然的笑:“我在北姜受了那么多苦,我全都硬撑下来了,不过盼着还能有回乡的时刻,在爹娘面前尽一尽孝道,而今却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节哀。”除了这句话,江辞实在找不出其他的词汇来安慰他,她还记得江秋声逝世时,她是如何的伤心难过,丧失亲人的痛苦,她早就领会过了。
不止苏昌和江辞,在场的其他人都是失去过至亲至爱之人的,虞山失去过小师妹虞秋月,李承霖失去过父皇、母后、皇祖母、外公和舅舅,福妞失去过养大她的婆婆,他们都能领会苏昌失去父母的痛苦,感同身受,也纷纷沉了情绪,场面一下子变得静默起来。
最后,还是江辞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拍了拍福妞,然后说:“妞妞,待进了东越后,我与长公主是要回宫的,你身份特殊不便随我们入宫,正好我在京郊外有处宅子,你便先住在那里。那里有着云桃姐姐和苗苗妹妹,你要跟她们好好相处哦。”
福妞从悲伤情绪中走了出来,抿起嘴巴,乖巧地“嗯”了一声。
虞山阖了阖眼,也把悲伤的情绪抛到了九霄云外,为了活跃气氛,便附和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买的宅子?”
“老早的事了。”
虞山“啧”了几声,然后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对着众人打趣道:“江辞这臭丫头,小时候说长大一定要让我过上好日子,给我盖最大最豪华的屋子,现在倒好,自个儿买了宅子,为师我还在住破旧的茅草屋呢,可见她说话是不算话的。”
虞山的表情和语气都特别诙谐,福妞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李承霖和苏昌也禁不住翘了翘嘴角。
江辞见他们都暂时忘记了难过,索性趁火打铁,附和道:“哪儿有?我说话肯定算话的,说好了为你特製一个背架,那就一定会为你製好的,到时你背着豪华背架,上头挂着咸鱼干,那才叫一个好日子呢。”
“噗嗤——”
这师徒俩一唱一和的,当真是活宝,福妞不禁笑出了声,李承霖和苏昌也被这欢快情绪影响到,渐渐把悲伤的情绪抛出了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