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愣了愣,看着棋盘正中间的星位,看着位于天元的那颗白子,一时思绪万千。
怀绮公主的人马占据凤鸣关,虽易守难攻,但粮草并不富余,撑不了多久,所以她才会迫切地想与东越一战,妄想争夺东越的雁城。
江辞偏偏不如她愿,避而不战,令她多次无功而返。
一来可以消耗怀绮公主的耐心,二来可以拖延时间,等到他们粮草消耗完毕,便可以兵不血刃地收復凤鸣关。
可是没想到怀绮公主居然这么难缠,竟不在乎脸面,日日在城下叫骂。她若理她,未免中了她的计;若不理她,未免又坐实了她口中的“胆小鼠辈”,惹得底下人议论纷纷,质疑主将的决策。
江辞知道李承霖在担忧什么,若底下人议论纷纷,三人成虎,她便真成了怀绮公主口中所说的“胆小鼠辈”,往后发号施令,还会有人听吗?
她将黑子随手下在了右下角的星位上,回应道:“若有下次,应战便是。”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下着棋,过了一会儿,紫菀进来通传:“陛下,颜副将不满敌方叫阵,已经应战了。”
李承霖从棋篓里取出一颗白子,淡淡地道:“他去试试水也好,让人时刻关注着战局,随时与朕汇报。”
“是。”
紫菀离开后,李承霖将白子放回棋篓里,转而对江辞说:“走吧,去看看。”
江辞站起身来,应了声“好”。
颜副将应战也是好事,无论输赢,都影响不到主将的威信。相反,还能借机探出怀绮公主的本事与底牌。
所以,江辞虽然对颜副将擅自应战略有微词,不过功过相抵,便算了。
二人于是骑马赶往立秋门,路走到一半,便遇上了紫菀派出去的探子。
探子下马向二人行礼,又禀告道:“陛下,颜副将大获全胜,敌方溃不成军,已经逃往凤鸣关了。”
江辞觉得惊讶,便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果真大获全胜?”
“小的不敢妄言,没想到那怀绮公主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三两招就败下阵来,骑着马逃了。北姜士兵一看主将跑了,纷纷丢盔弃甲,慌不择路。”
江辞眉头一皱,深觉此事没那么简单,又问道:“颜副将呢?可曾见好就收?”
“颜副将说,上一次让那妖女侥幸逃脱,这一次可不能让她轻易跑了,一定要将她的命留下,方能告慰死在她手下的将士亡灵。”
江辞瞪大了眼,追问道:“他追出去了?”
“正是。”
听到这话,江辞原本平静的心臟忽地砰砰乱跳,她张着嘴巴,微微喘息着,脑海里闪现出了无数可能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