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是,停一停……呃,同一个家,他是我继父的儿子。”
轰炸骤然停止,人群各回各床。安静的空气中,忽然飘出一句问话:“那他有女朋友吗?”
时渺答:“据我所知是没有的。”她正犹豫要不要劝一下别头铁想追他,就听那个声音闪着福尔摩斯的光辉悠悠道:“那他没主,那他是gay?”
时渺:……
她可以证明他不是,但她不能。
十几个人又七嘴八舌聊了会别的,没多久熄灯号吹响,整个宿舍区陷入黑暗,起初还有几声窸窸窣窣的低语,渐渐地疲惫在静谧黑夜里晕染开来,只剩匀称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半夜不知几点,宿舍后面的山上狼嚎不绝,时渺在硬板床上睡不习惯,浅眠中听见狼叫猛然惊醒,下意识就摸向身侧,没有江悬的手,只有铁架床冰凉的硬边。
第二夜依旧睡不好。白天站军姿,踢正步,晚饭后还要训练,熄灯前就有人没力气闲聊昏睡过去了,时渺也是沾枕头就着,然而更深露重时,又在腰酸背痛中醒来,这次没听到狼叫,只是莫名醒了,有点委屈,有点想哭,再闭眼沉沉睡去。
时渺吃早饭时都在打哈欠,又一个哈欠结束,睁开眼面前摊开着个手掌,两粒耳塞躺在手心。
“没睡好吧,这边山上狼多,今晚睡觉戴上这个。”
她目光呆滞看向来人,问:“我和你认识吗?”
“我是靳霄,建筑学院的。”
“谢谢,不用。”名字好耳熟,但懒得想。
感觉高三都没这么累,一对比才知道家里的舒适,第三天才刚开始,她已经在想念柔软的床,宽敞的、随时能淋浴或泡澡的浴室,还有身边躺着的江悬。她后悔了,不该反对江悬开假条的主意的。
没精打采端起饭盒走去水池,才发现洗洁精被忘在饭桌上,走过去那几步都要费好大力气,她看着油腻的饭盒又长吁短叹。靳霄早就注意到,拿着洗洁精跟在她身后递过来。
时渺怔了下,接过来又道谢。
“客气~”靳霄接着放低音量,说:“我们备了部多余的手机,今晚都去洗澡的时候偷偷叫外卖,这附近镇上有家汉堡店,你不嫌是山寨的,我就给你留一份。”
时渺恍然大悟:“你是来赚差价的,蛮有生意头脑的。不过不用了,我不爱吃那些。”
这不是靳霄希望她理解的意思,但是追女生最忌急功近利。
“好,我记住了,你不爱吃汉堡。”
啊?
时渺呆头呆脑看着他离开,忽地瞥见食堂门口闪过江悬的身影,后知后觉想起了靳霄是谁。
糟糕。
要不和他解释,她根本没把靳霄的名字放心上?这也是事实,不是说谎不是敷衍。
可为什么要和他解释。
算了,随便吧。反正他就是个河豚,一会鼓一会瘪的,不管是冷战还是吵架,用不了一天他就会把自己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