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走近道,小姐,方才柳公子去江府拜访,知道了您在通明街里,现在在琼玉楼候着您呢。
江漾心里涩涩的,她知道他们总要座谈一遭,却没想到这么快。此刻说不清是心虚还是什么,她长叹一口气,让小安带路去了。
琼玉楼占地颇大,有琼玉街之称。一楼大堂喝茶听书吃饭,二楼供雅间给达官贵人,三楼更是可以听戏做曲,有供养的瘦马歌姬作伴,是个销金窟和醉魂处。
没想到柳濯月看起来清风霁月的,居然也爱这奢靡之处吗。
走近琼玉楼,便有小厮上前把她们带进了二楼雅间,江漾深吸了一口气,壮了壮胆,推门而入。
入眼便是皎洁的一片白,衣袂飘带,玉人之姿。
江漾暗暗在心里嘲笑自己一开始怎么会把赵归林认成他,明明是两个性格迥然不同的人。
今天估计要谈一些前日的事情,于是就让小安送翠浓回去了。终究是要单枪匹马赴鸿门宴了,江漾心底暗哂。
许是看出了她的不安,漾江姑娘不必紧张。
柳濯月指了指桌上的好菜,江伯母说你近日最爱吃琼玉楼的秋蟹和芙蓉酥。
江漾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只是还是有些放不开。
忽然有双修长洁白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有些暖,江漾一愣,终于抬眼看他。
他这才道,漾漾,不要怕我。声音竟带了恳求。
江漾听到这声漾漾,不知怎的,就卸下了心防。她拿起一杯茶一口一口抿着,开口道:你既然已去见了我母亲,应该知道我答应嫁给你了吧,虽然,有些别的原因。
柳濯月点点头:伯母都与我说了,近年来你们受苦了。
那那你也不生气吗。
他轻轻笑了一声,反问道:你不是知道答案吗。
江漾微愣,不知道为什么,她知道柳濯月不会生气的,不止是因为,他们云雨过的原因。
他又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只要你今后心里只有我。
他在暗示赵归林。
江漾心底泛苦,赵归林估计根本就想不起来自己吧。
我与赵归林已经没有关系了。
漾漾,别露出这种表情,别露出这种被别人伤害了的表情。柳濯月把她的手拢住,在她的手背上轻捻,我会难过的。
这真奇怪,明明是登徒子的做派,他做起来却一点都不让人讨厌。江漾只觉得自己的手似有一股热气直传到了心底,催的人痒痒的。
她抽回自己的手,转移话题道:小时候,我都叫你什么呢,当时我叫你柳公子,还被母亲笑话了。
柳濯月此刻才真心笑了起来,眉目都显得更传情了些,少时我还是国公府的子孙时,名叫赵越,走成越。母亲与柳太傅在一起之后,我便叫柳濯月了。他又直直的看向江漾,那你猜,你当时叫我什么呢?
江漾有些懵懵的,断断续续道:我只觉得,你很像月亮。
说完这句话之后,柳濯月笑地愈发深,江漾觉得他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掏了掏自己的袖口,拿出一只玉兔瓷偶。
送你啦,玉兔哥哥。
噗咳咳。罢了,你想叫什么便叫什么吧。但却小心翼翼拿起那只兔子,放进胸口处,又道:我书房还有一只兔子,丑丑的,漾漾到时候可以去认一下亲。
这人,其实老坏了吧。
梦里那个给自己擦手,摸自己头的那个人,其实就是柳濯月吧。
交谈了几句之后,亲密了些。江漾发现柳濯月并不像寻常书生,和他聊天甚是开心,更令人欢喜的是,他居然也喜欢看话本子。
我屋里有很多绝版书册,你若是早些过来,便能看到了。柳濯月笑意盈盈。
江漾觉得这个人总在若有若无的勾引自己。实在是,他的眼神太澄澈动人了。
正要回他,门前却突然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喘息,还有衣衫挑落的剪影。
我的老天爷。
哪家野鸳鸯上错楼了啊。
那双男女丝毫未觉。吮吸亲吻的水声啧啧大的吓人,好哥哥,您可快疼疼兰兰吧,奴家下边儿都要痒死了。
兰妹妹,你这下边可真勾人,呃啊那男子发出了一阵喘息。
江漾直接脸上爆红,但是她好像知道这个女主角是谁。那两个似乎就要推门而入,柳濯月正皱眉准备开门去提醒他们,就被江漾拉住跑了两步塞进了侧房的柜子里,然后自己也进去了,留了个缝观察。
那女子正是她的庶妹,江若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