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低头,不由分说的把手炉塞他怀里,只觉得心腔在砰砰地跳。她强压下心中的悸动,觉得柳濯月这个人好没道理,在外面都要时不时勾引自己,太太犯规了。
她在前面走着,柳濯月复跟了上来。
他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自然地拉起了她的手,道:不要再继续逛逛府上吗,以后大抵就见不到了。
你怎么像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母亲也才今天告诉我。
岳母既然把你交给了我,自然是什么都告诉我了。
江漾低头不语。心里还有一点对母亲偏心他的小酸。
柳濯月看她这闷闷的小模样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心里失笑,拉了拉她的手,轻声笑道:什么时候肯吃一吃我的醋?
江漾心里想,这人平日冷冷清清的哪个姑娘敢看一眼,我从哪里吃醋。但是若他真是和哪个姑娘好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总觉得也不是滋味儿。
压了压心里莫名其妙的想法,看了看四周,想着也终究是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府邸,便牵着他到处走了一走。
先是慢悠悠地走到庭前,庭前只余下了两棵山茶,虽然也开的娇艳欲滴,被薄雪覆着,显得清幽,但还是有些孤零零的。
这里的大梧桐树呢,记着少时你喜欢呆在下面。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在想,是哪家的小姑娘,跟个泥娃娃似的。柳濯月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含着笑意。
大梧桐被砍掉啦,你放在书房里的东西,就是它打的箱子装上的。
哦?柳濯月先是疑惑,复又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总归是要走了,这些念想也不用留着了。
江漾听到他说,突然愣了一愣,拽着他的袖子,往一处小路走。
不过一刻钟,就来到了偏墙下的秋梅树下。这秋梅是番邦来的品种,受不了这么酷的严寒,早就已经枝叶凋落,枯枝虬木了。
江漾幽幽地看着它,突然抬手折了一枝枯叶,拿在手里细细的端详。
她向来随心所欲,喜形于色,柳濯月很少看到她的眼神这么哀婉。
不禁紧了紧她的手,总觉得好似有些抓不住她,试探道:是怎么了吗?
江漾忽地一笑,秋水般的眸子里溢着流光,她低声道:我这是在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