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连雁低着声呢喃:不喝酒更痛
江漾站起来,四处看了看,问:纱布在哪里?
赵连雁抬起眸子,亮晶晶的:你要帮我换药吗?
她把翻找到的白色纱巾扔在他身上,没好气道:你自己能来吗?
笑话,当兵这么多年,别的本事就不说了,缠纱带的本领那必须得是炉火纯青。
那个纱带轻飘飘地砸下来,他偏偏做出往后一倒的架势,捂着胸躺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她:不能
到床铺上坐着去
江漾拿起药瓶,细细洒上去。后背、肩颈、腰侧,这几道伤口虽然看似狰狞,却已经闭合了。只有胸口左上方的一道箭伤,还随着他的动作时不时渗出些血丝来。
少年肩宽体阔,身材本完美无缺,现在就像是把一块上好的白玉打碎,又硬生生的拼接了起来,有种支离破碎的脆弱美感。
江漾仔细盯着他的后背瞧,看到了几道陈年旧伤,只有几道浅浅的疤。
她拿手指轻轻触了触,道:以前没看到过呢
赵连雁背对她坐在床上,后背被她摸的脊骨发痒,他强忍着那股痒意,道:很丑,以往没让你瞧见过
江漾拧了他一把,生气地问:那现在怎么又让我看了!
他轻笑两声,却答非所问:那你觉得丑吗?漾漾。
江漾没有理他。
赵连雁就是瞅准了她会心疼。
江漾让他翻个身,看看那道最重的箭伤。
她没伺候过什么人,缠的也颇为缓慢,笨手笨脚,不留神之间好几次都直接触到伤上,赵连雁憋着股气儿不哼出声,看着江漾垂眸给他上药,时不时还蹦出丝笑来。
倒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她的发髻都散了,毛绒绒的发丝调皮地勾在他的下巴上,随着她的动作挠来挠去,惹人得紧。
赵连雁觉得喉咙痒极了,他不受控制,轻轻唤了声:漾漾
好了。
系上最后一道结,她抬头问:怎么了吗?
赵连雁摇摇头,轻笑,道:没什么。
江漾看了看天色,约摸刚到亥时,算晚也不算晚。她转身问:要要回去吗
赵连雁的眸子沉沉,稍显阴翳,不过很快,他便付之一笑,道:当然要过去看看。
看看你们的家,究竟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