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漾想,他可是赵连雁啊。
最最英姿飒爽的小将军,是潇洒快活,内心朝勇的少年郎,有光辉的前途,灿烂的未来。
他难道要为了她,兄弟阋墙,背负骂名,和亲人作对。
赵连雁沉默良久。
什么叫不能给他更多了。
为什么单单只不能给他更多。
怎么一个二个都是这么说的,还在意你,还舍不得你,可不得不放弃你。
这是什么个道理。
他恍恍惚惚,眼角都开始湿润,声音又闷又涩:少时,便被丢下。没成想,到了现在,我还是被抛弃的那个
永远都不是别人的选择。
他站起身,身形萧瑟无比,瞳光散了又聚,好半晌,才低声说:江漾你可不要后悔。
你可千万别后悔。
你把我推了又推,若你再回头,说不准我就真的不在了呢
雨后的萧风蓦然灌入,咔哒一声轻响,赵连雁推门而出。
他没忍住抬头,霞云怒峥,光芒散射,天竟开始放晴了。
江漾蹲在屏风下哭。
小小在他们吵架时就趴成一团,身子缩成一个球,如今正在呆呆地看着她。
看到江漾蹲下身子不停啜泣,它摇了摇尾巴,小跑过去,拿毛茸茸的耳朵蹭了蹭她的手背。
你走吧,小小。
江漾抹了一把脸,我把他气走了,你也走吧。
小小舔了一下她的手心。
乖,你去找他,现在他更需要你一些。
江漾把它抱起来放在门口,推了推它的屁股,小声道:你快去追他吧
小小在门前转了好几个圈,尾巴耸拉着,耳朵撇了又撇,和江漾大眼瞪小眼了好久,才甩了甩毛发,朝赵连雁走的地方追去。
屋内彻底空寂了下来。
日光斜移,淡淡的光线如笼了一层细纱,被霞光渲成雾蒙蒙的糅紫,似乎是有微风吹过,明明是暖的,可她却觉得像是坠如冰窖般透骨的冷。
心口堵塞着,比前些日子更要难过些。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不管是谁,江漾都不知要怎么面对了。
难道她就能毫无芥蒂,和往常一样对待柳濯月么
这看上去像是个死局。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熏香都似凉透,她提起泛酸的腿,踉踉跄跄把自己摔在小榻上。
轻缎薄被遮在身上,连脑袋都被严严实实地捂住。
直到光线重新映入眼帘,薄毯被扯下,她低头看,小小又跑了回来,正在拿爪子揪欲坠不坠的被子。
她半靠在榻上揉了揉它的脑袋,没追到吗?
小小却从嘴里吐出一块儿什么东西,她拿起细看,是个掌心大小,如石似玉的牌令。
竟是国公府的行令,上面刻着个,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