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骆洲没说什么,把冰凉的药膏涂在过敏处,又让孙叔找出过敏药吃了两粒。他处理的十分熟练,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整个流程都刻在了dna里。
“幸好不是呼吸道过敏,不然你直接躺在icu别出来了。以后不清楚来源的东西别碰,知道了吗?”沈骆洲把东西收好后,随口一说,带着点训斥口吻。
他说完顿了顿。
真的已经是习惯了,之前每次都会在处理好沈舟然的大伤小伤后以兄长的姿态教训两句,让他长点记性。
沈舟然也是一愣,继而弯了下眸子:“我记住了,以后不碰。”
沈骆洲“嗯”了声,没说什么。反倒是沈舟然问他:“大哥,你不是应该还在上班吗?这么突然过来了?”
“来找你拿钥匙。”沈骆洲说。
“哦,是出租屋的钥
匙吧,我忘了给你,”沈舟然有点抱歉,但说着说着意识到不对,“如果没有钥匙,上次是谁把我从里面救出来的?”
他记得恋爱脑是在自己的出租屋里自杀的。
“你的手环提示心跳不正常,孙叔报警后警察强行破坏门锁进去的,之后我找人给你换了把锁,所有的备用钥匙都给你放这里了。”沈骆洲说着拉开床头柜,整整七把钥匙,一把不少的全在里面。
沈舟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一个画面突然闯入他的大脑。
他想起恋爱脑曾经跟沈骆洲大吵过一次。
“你不觉得你是个控制狂吗?连我晚上几点回家,见了谁,干了什么,男的女的都要问?我告诉你,我就是去找季淮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沈骆洲你听好了,我特么是个成年人,我就算跟他上床都和你没关系!”
沈骆洲当时没说话,一双眼紧紧盯着他,侧脸轮廓勾出的弧度比冬日的雪还要凉薄几分。
沈舟然脑海中回忆起这个画面时快要气疯了,恨不得穿回去捂住恋爱脑那张嘴,却只是徒劳,因为事情早已发生,不可改变。
于是他听到恋爱脑用他的脸,面带嘲讽,红润的唇上下一碰,齿粒化为了根根毒刺。
“沈骆洲,我突然想起来,我们俩不是亲兄弟。你对我这么‘关心’,难不成是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龌龊心思?怎么不说话?被我猜中了?”
沈骆洲的脸色紧绷,是沈舟然从来没见过的模样,俨然气极。他垂下的手抬起。有一瞬间沈舟然觉得他会抽他一耳光,但没有。
在盛怒之下,沈骆洲渐渐平静下来,手也最终放下。月光下的身影带着淡淡冷寂,仿佛在无人的角落里有一簇火燃烬了,连余温也不剩多少。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扔给恋爱脑,用平淡疏离如同对待陌生人的口吻说:“你当初给我的房间钥匙,还你。你说得对,你是成年人,我不会再干涉你的行为。”
沈骆洲向来说到做到,从那天起,即便是两人处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们也再也没有了交集。
……
直到沈舟然重新回到身体,在病房里又遇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