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迦?”
你轻声呼唤它的名字,浴室很窄,不需要你多大声,锃亮的墙壁就能让你的声音回响。
它的身体抖得厉害,你不敢去逼它,怕把小鹦鹉吓出病,温声细语地安慰它,告诉它你会很温柔的。
不知是你的温柔打动了它,还是它明白自己不可能躲过洗澡的处境,纳兰迦颤颤巍巍地落在你的手上,翅膀遮住脑袋不敢看你。
小鸟比米斯达还要好洗,如果不是这次沾上了血,纳兰迦和阿帕基完全可以自己洗的。
一开始它还能僵住不动,但当你摸到一处尖尖的地方时,小鹦鹉挣扎得与米斯达一样厉害,你没有多想,继续搓它的下身,可纳兰迦接受不了这种刺激,挣扎的同时还发出各种凄厉的尖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虐待它。
遭受过多个外神的洗礼,这种声音在你耳朵里简直比百灵鸟的歌喉还要好听,你把它的脖子夹在胸前,用来固定一下,反正胸很软也伤不到它。
“别想跑,必须洗干净才行哦。”
你把它锁在怀里,手指梳理它的尾巴,所有沾到血的地方都不能放过。
纳兰迦更激烈地各种鸟叫,但它又怕自己动得幅度太大让爪子和喙部划伤你,只能扭着脖子试图扑扇翅膀飞离,但你的手指让它的翅膀根本伸展不开,各种挣扎都是徒劳。
终于在某一刻,小鹦鹉身体一颤,在你的手上射精了。
你没觉得这有什么,还准备继续给它清理,小鹦鹉可就全身石化僵住。
“啊——!!!!”
它好像很崩溃地失控大叫一声,你没来得及抓住它,纳兰迦就这样拍着翅膀东倒西歪地飞走了,落荒而逃,离开这间让它心跳加速情迷意乱神魂颠倒的燥热浴室。
你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意识到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它都挣扎那么激烈了你还硬要给它洗澡,这和那些强奸逼迫你的人有什么区别?
你原地反思了几秒,拿着吹风机出去了,小鹦鹉不能受冻,它会生病的。
客厅里的乔鲁诺已经平静下来,它卧在沙发上看着你,但你急着要给纳兰迦吹风,没时间去关注它。
纳兰迦把自己关在鸟笼里,蜷缩着一动不动,湿漉漉的羽毛乱糟糟地耷拉着,活像一个被糟蹋了的黄花大闺女。
“纳兰迦,要吹干才行哦,吹干了你就是世界上最可爱最帅气的小鹦鹉啦。”
你继续轻声哄着它,用小风慢慢把它吹干,它一直不理你,即便是羽毛吹干也还是不理你。
它看样子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无论你把笼子转向哪边,它都要背对着你,这只小鹦鹉是在跟你闹脾气。
这样的小鸟让你觉得很可爱,你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些铲屎官喜欢逗自家宠物了,这可能就是人类的恶趣味。
不过该哄还是要哄的,你去厨房想给小鹦鹉拿点零食做补偿,却在翻开存库的时候,发现食物好像变少了。
嗯?有谁在偷吃?
这可不是好习惯,小动物的饮食用量是严格管控的,贪吃只会得病,一会儿必须教育一下它们,最好能把偷吃的小家伙找出来。
你掰了一块玉米烙,放进纳兰迦的鸟笼里,轻轻戳了下它的翅膀,“好啦,别生气啦~”
它往旁边跳了一步,躲开你的手,还是不理你。
“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强迫你,对不起。”
小鹦鹉还是不理你,你想了想,又说。
“我可以给你补偿,你想吃什么?我明天就给你做。”
小鹦鹉略微扭了下头,它好像动摇了。
“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不会再因此不开心。”
你的语气温柔,带有魔力诱惑一般,纳兰迦的身体抖了一下,但它好像撑住了,还是不理你,一声不吭的小鸟后背就像是在控诉你的过分。
“我错了。”
你有些累了,困倦笼罩住你的头颅,但嘴巴还是重复说着。
“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气呢?怎么样都好,继续气下去你会生病的,我不能让你生病。”
纳兰迦再一次动摇,但仍不扭过来,誓要与你对抗到底的样子。
你卸下一口气,面对软硬都不吃的小动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拉严的窗帘还能透出来一些黑夜的星光,暗蓝色的光穿过窗帘与墙之间的缝隙,仿若神明之眼,犹格·索托斯仍在注视着这里。
你不禁悲从中来。
被犹格·索托斯与莎布·尼古拉斯同时盯上,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更倒霉的人吗?
“不要看着我了。”
你忍不住说。
“不要再看着我了,求你了。”
低下头,声音越来越轻,你仿佛陷入了某种混沌,眼神也逐渐迷惘。
小动物们都看向你,它们不知道你在说谁,有的以为你在说它们,又移开了眼,但又觉得你这样不对劲,就又看了回来。
“为什么呢?我有什么价值?为什么盯上我,你想对我做什么?”
手指放在下唇上,你在思索,在质问,又像是在疑惑,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处在遥远的虚空,头发与皮肤滑落的水迹都携有宇宙之息,向周围弥散清凉的忧愁。
祂看着你,没有回应你,但你知道祂听得见的。
人类贫瘠的语言无法唤出万物归一者其真正的名讳,祂是时间,是空间,是智慧,超越次元与宇宙,理解所有之事,看见万事万物所生的一切。
百思不得其解,无法理解,无从探知。
可你却快要接近祂了,而你什么也没有做,只是与塔维尔·亚特·乌姆尔——祂其中一个化身,在灵魂的虚境之中相遇了而已。
生命的粒子正在分解,它们在失控之中崩塌。
普罗修特与霍尔马吉欧蹭了过来,缅因猫嗲嗲在你腿边叫。梅洛尼再一次缠上了你,乔鲁诺从沙发扶手上站了起来,里苏特与布加拉提在不远处冷静且谨慎地看着,福葛从蛇箱里探出头,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纳兰迦还是无知无觉,但它隐约察觉到你不对劲。
“为什么要折磨我?”
你的语言开始加快。
“我对知识不感兴趣,不会去追随你,你这是在逼我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非要毁掉我才行吗?”
与那些天资聪颖的a等b等公民相比,你可称不上是有智慧的人,从别的位面穿越来的人也应该不止有你,按照犹格·索托斯筛选人类的方式,祂应该看不上你才是。
你想不明白,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是自己倒霉吗?可你现在还活着,若说你幸运,你却已经摊上两位三柱神。
无名之雾犹格·索托斯,追寻真理的人终会陷入最终的疯狂,而黑暗莎布·尼古拉斯,会将人变为只用繁育就能达到身心高潮的苗床……
你想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它越来越敏感,也不知道你是会先发疯,还是先沦为繁衍怪物的工具。
“穿越银匙之门,我会疯掉的……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还是说……看我发疯是你的乐趣?”
一切都让你感到恐惧,但你又不想放弃活下去的念头,锲而不舍地试图与祂对话。
自然,是没有任何遥远音响的回应。
你几乎已经感觉不到小动物们的存在,地板正一块块塌陷,负面情绪是吸收所有正面能量的黑洞漩涡,哪怕你拼命地逃,也只会让你越陷越深。
“……我只是一只蚂蚁不是吗?对你而言,甚至连一颗微小尘埃都不如……为什么要关注我?还是说我只是你无数视线中的其中之一……最终都是要让我……让我们疯掉……是这样吗?”
眼泪掉在唇边的手指上,你不禁咬起指甲,眼睛颤抖得不知放向哪里,全身都溢满了无措。
“你不会放过我的吧……你会放过我吗?你不会……会吗?”
你喃喃反复着这句话,到最后,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什么都是无用的。
追寻是无用,挣扎是无用,发疯无用,死亡亦无用。
无用,无用,无用。
“喵~”
乔鲁诺用小肉爪挠了挠你的脚踝,你发觉自己的意识似乎扩散了,剥离了肉体,让它们都能听到你的心声。
‘我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
你低头看着它们。
小动物们可可爱爱地仰着头,看起来懵懂又单纯,让你不愿意用成年人类的心思去污染它们。
你有在问它们吗?你也不知道,好像一切行为和想法都是无意义的,它们只是一群小动物,它们懂什么呢?它们不会理解的,连你自己也无法理解这其中的道理。
——想不明白。
头脑深处迸发出来歇斯底里的尖叫,那些尖锐的噪音通过脑神经的连接从宇宙中心的城堡传递过来,撕扯你的意识,将它们砸成无数块碎片。
小动物们也听到了,它们好像受不了这种凄惨诡异的声音,都离你远了些,惊悚又警惕地紧盯着你。
太冷了。
从你的嘴边呼出一口结晶的寒气。
冷到让人心寒,冷到令人发颤。
意识缓慢收回笼中,你披着宇宙的星光,仿若失去自我权能的机器人,为自己冰冷的躯壳套上一层毛绒保暖的睡衣。
重新站回鸟笼面前,你沉默了许久。
每一秒都被拆分成了几万年,你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活了好久好久,久到不记得以前发生过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你的意识几乎要与那永恒沉睡着的巨大肉块融为一体。
不知时间究竟流动了多久,你才找回自己的存在一般,缓缓眨了眨要被宇宙寒气冻结了的双眼。
你在哄纳兰迦来着。
小鹦鹉还是背着身不理你,尽管它已经动摇了许多。
“我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