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预想之中的激烈反应毫不相干,谢清嘉只是抬了抬眼皮,说:“是吗?”
他慢慢的道:“我知道了。”
沈祁越:“……”
他心情十分复杂,他没有想到现在连薄以扬都没办法激起谢清嘉的反应,一阵气急败坏后他十分挫败无奈的离开谢家,而大门关上的那一刻谢清嘉脸上本来镇定平静表情分崩离析,他像是再也站不住似的,沿着墙壁慢慢的滑坐下来,一张脸埋到膝盖里,瘦弱的肩膀控制不住的抖动着,长裤上的布料渐渐被冰冷的眼泪浸湿。
……他该恨薄以扬的,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家庭不会像现在这样支离破碎,但可悲的是,爱意太过浓烈,远远压过了恨意,于是他整个人的生活就像是落入了一滩污泥里,矛盾而又痛苦的挣扎着,最后只能深陷着,再也拔不出来。
离开薄以扬的第一周,谢清嘉与以往的失眠不同,经常没日没夜的嗜睡。
梦里是薄以扬笑着亲吻自己的动情模样,但一转眼又变幻成了他满目憎恨,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每当这时,谢清嘉便从梦中吓醒过来,惊出一身冷汗。
离开薄以扬的第二周,谢清嘉渐渐对食物失去了兴趣,他闭门不出,待在家里抱着一个糖罐,一颗一颗吃着里面的糖,他看着糖纸在阳光下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想起薄以扬曾对自己说:“我知道你爱吃甜,但这里面的糖一天只能吃一颗。”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尽快结束行程,从国外赶回来。”
谢清嘉舌尖抵着甜滋滋的牛奶巧克力,弯唇笑了下。
“好啊,”他轻声说,“我等着你。”
第三周,谢清嘉被阳雪发现晕倒在家里,送去医院,一米八的大男孩体重刚过百斤,医生推着眼镜,眉眼严肃的推出一张诊断书。
“重度抑郁症,”医生说,“要谨防自残倾向。”
第四周,谢清嘉状态稍微好了一点,手机上却收到一条匿名消息,是一张图片——洁白的大床上,薄以扬裸着布满凌乱痕迹的上半身在女人的怀里陷入深眠,梁萧萧香肩半露,俯身亲吻薄以扬嘴唇,眼神却得意的瞥向镜头,露出炫耀的微笑。
看着,他是我的。
这天下午谢清嘉无故失踪,阳雪与沈祁越一阵兵荒马乱的寻找,最终在谢清嘉与薄以扬曾经同居的房子里找到了谢清嘉。彼时他躺在浴缸中昏迷不醒,手腕上一道深深的刀痕,皮肉翻出,血液染红了整缸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