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似乎都在疼,但又不知道哪里疼,口中发苦,眼里发热,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紧了再用钝刀子一刀一刀的割上去似的,痛苦无以言表,密密麻麻的刺痛随着心跳的频率不断传来,让他心神不宁,神魂俱碎。
“嘉嘉……”不知过了多久,他口中呢喃出声,像是亲密的爱语,却更像绝望的恳求。
“求求你回来,回到……我身边来。”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一个人这样的痛苦煎熬,失魂落魄到不像他自己,但他或许是幸运的,因为他经常会在梦里见到谢清嘉,尽管谢清嘉总是看着他不说话,但他却仍然急不可耐的向他诉说着自己心中的感情,并且祈求着自己永远不要醒过来。
这样的日子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与赵老板预约的日子到了。薄以扬在秘书担心忧虑的目光里进入包厢,与赵老板洽谈,出乎意料的是,他言语得体,条理清晰,并没有秘书想象中的因为情绪不受控而产生的任何不当之处,于是秘书算是在心里呼出了一口气,看来虽然老板这段时间精神状态很不正常,但好歹在思维逻辑上还是没有任何失误的,看来离走出来指日可待。
双方关于同一个合作项目共同谈了各自的畅想,发现彼此的理念不谋而合,赵老板显然对此很满意,频频点头,末了直接说:“薄老板是个爽快人,跟您这样的人做生意,我放心。”
薄以扬勉强扯了扯嘴唇,保持着自己的表情管理,面带微笑,又听到赵老板问出一句:“不过……薄老板面色看上去似乎不太好,可是因为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眼下有很浓重的黑眼圈,脸色也很惨白,看上去像是很久没有睡好觉,而与状态不对劲相比更大的异样在于薄以扬整个人身上都弥漫着一种落寞腐败的气息,仿佛一朵外表光鲜内里糜烂的花,有一种精气神都被慢慢抽空的颓丧感。
薄以扬却缓缓摇头:“并不是,只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心情一时难以调整过来。”
赵老板也适时的想到了业内的一些传闻,沉吟半晌,斟酌的说出口:“可是因为薄老板的爱人不幸离世的缘故?斯人已逝,赵某深感痛惜,不过薄老板还是要节哀,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要过好,天上的人看着才放心。”
薄以扬闻言,眼睫微颤,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抚过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谢清嘉曾经亲手为他设计的,简简单单的一个素圈,刻有莫比乌斯环的图案和两人姓氏的缩写,代表着永恒不变的真爱,却直到分手也没能及时赶制出来送给他。直到谢清嘉坠崖身亡,薄以扬才在遗物里把它翻找出来,并戴在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