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树那时6岁,就站在门霆身边将资料打印,上面是他一张张自己的生长历程,他面无表情地装订好,然后递给打电话的门霆,等他出去送给那些新一波的合作伙伴。
第二天门树又被切了一条胳膊。
然后在之后的时间里被观察骨节一点点地在血肉中向外延伸成长。
门霆剁开被薄薄肌肉附着的未长全骨头的截面,发现里面是空的,若有所思地记了什么。
然后离开,留下门树躺在实验床上看着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胳膊断接处泛着钻心的交织血肉的疼痛。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的大脑是知道并可以思考一切的,但可能神经被门霆动过手脚,或者天生如此,他毫无反应。
他知道自己的编号很靠后,知道自己不仅是一个被研究人员称为怪物的“新基因人类”,还是门霆对外的儿子,将在以后管理他的医院,也就是这所研究所上方的那栋楼。
一切都是这么理所当然,在这个畸形的研究所。
也会有长得好看的女研究员看他可爱哄他吃棉花糖,随后利索地将他的头颅开瓢。
门树闭上了眼睛。
“……说你呢!”宿光气的使劲推他,门树滑溜溜的身体毫无阻力,压着他身上像一座大山,而且根本就是一个智障儿童吧,“听到没有,起来啊啊啊!!”
口中的蜜意是他说不出的口感,若粗略地说,是……
甜的。
好甜,好温暖。
门树那没有被摘取的泪腺流下他摸不准的情绪水珠。
“啪嗒、啪嗒”的落到宿光的肩上。
湿凉的皮肤上竟然染上了烫意。
顺着细腻的皮肤流淌了下去,钻进了上衣中,好像流到了他的心脏上。
宿光迟疑地愣了一会,将胳膊又挂到了门树的身上,弱着嗓音黏糊糊的问他:“怎么了?嗯?”
门树不答话,宿光看着那闪烁的红色光芒贯穿这个房间,那遍地狼藉的黏糊糊液体和仪器,却是猜的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防护大褂的研究人员急匆匆赶了过来,对着对面的那一片仪器调着按着,然后立马跑了。
不知道按到了什么,门树猛然一抖。
他的牙齿还叼着宿光的皮肤,这下子那坚硬的牙一下一下地磕到宿光,使得他火辣辣的疼痛加剧,泪花子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我、靠……”宿光挤出几滴泪,将脱力的门树立马推到一边靠着,然后一边摸摸那带着血的牙印一边“斯哈斯哈”地跑了过去。
跟着那研究人员的顺序反向操作,扭头看门树可怜兮兮地瘫倒在那边的角落,却是不再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