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修屏息,在心中有气无力地回答:【吃不下,你没听见他说的混账话吗?】
【听见了,但你就当狗叫吧。】
【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呀,任务还很漫长,道路还很曲折,你得坚强呀宿主!】
在系统的一番鼓励之下,韩修最终还是微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在李恤的注视下,抬手拿起了筷子,夹了面前盘子里的菜,送入口中。
食不知味,御膳房的大厨挖空心思做的珍馐,在韩修嘴里尝不出一丝可口。
“尝尝这道什锦豆腐,朕记得太傅爱吃这个,多吃一些。”
李恤就同往日一样,会在吃饭时细心伺候他敬爱的太傅,自己根本顾不上吃东西,只恨不得把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挑进太傅的碗里。
而那时的韩修对李恤也是极好的,也总会把李恤喜爱的食物夹到他的碗里,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感情比真父子还要亲厚。
可是自从韩修下定决心要打磨李恤起,就再没给李恤夹过一次菜,而如今更是根本不碰李恤夹过来的菜,淡色的双眸无视碗里的豆腐,只表情麻木地夹面前盘中的菜吃了两口。
“太傅这就吃饱了?”
见韩修放下了筷子,李恤笑着问他。见韩修不应,便权当是默认了,于是自顾自拿起了早就准备好的金杯,自己端一杯,另一杯递给韩修。
“太傅,该喝合卺酒了。”
此刻被布置为婚房的地方,乃是当年的太子寝殿,礼部侍郎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副五尺高的巨幅双喜牌匾,就那么红艳艳,无比刺目地挂在大殿正中的墙壁上。
而就在这牌匾下,眼看着李恤是要把这大婚的闹剧进一步做下去,韩修好容易才平定了情绪,沉默了许久,才轻声叹息着说:“恤儿,别闹了。”
“嗤!”
李恤居然发出了一声轻笑,似乎听见了很好笑的话。
“太傅怎么还没明白?朕是认真的。
“看来这合卺酒,太傅是不会喝了,也罢,这些虚礼实在没有意思。”
他将金杯随手一扔,杯子从桌子翻滚到地上,酒水洒了一片。然后他站起来,一把攥住韩修手腕,目光凶狠地将韩修从座椅中拉起来,然后往一侧重重一推。
韩修被推得踉跄几步,虽然努力稳住身形,但是虚弱的身体仍是不争气地跌倒。
他从不曾这样狼狈地弯过脊梁,当即就便闷不吭声地爬了起来,但是堪堪站起,还未将脊梁挺直,就看见面前是隔着内殿的珠帘,而珠帘的后面,赫然是一张装饰着大红幔帐的龙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