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恤怔怔地体验着韩修主动奉上的热情和忏悔,只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否则他那孤高无双的太傅,怎么会在他面前露出这种渴求而卑微的姿态?
李恤无法拒绝这样的韩修,再也按捺不住,反过来将韩修压住,热烈的回应他。
这场疯狂持续了很久,中间韩修一直在求他,求他别恨他了,还不停地说怎么样都可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李恤简直被这样的韩修诱惑到发疯,恨不得把韩修揉碎、咬碎,揉进自己怀里、吞进自己肚里,彻底把他变成自己的一部分,再也分不开。
那场疯狂过后,李恤的仇恨值又降了3个点,现在的仇恨值只剩12了。
可是这种讨好和恳求的方式,似乎只有第一次管用,之后不管韩修再怎么主动,李恤的仇恨值就一直没有再动过。
于是韩修又消沉了,失去了目标,像个没有魂魄的空壳一样熬着。
李恤因他那昙花一现的热情和主动而欣喜过一阵,以为他的太傅终于为他折服了,他终于不用再担心太傅从他的手心里逃脱了。
然而接下来他就又面对了那个死气沉沉的韩修,才明白自己是真做白日梦了。
也因为这一场幻灭,李恤更不留情面地报复韩修,还要求他去参加招待南梁使团的宫宴,而且是戴着镣铐。
南梁使团里有梁非,这是韩修一生最大的劲敌,结果却是要戴着镣铐。
韩修没有为此动任何情绪,没有激愤,没有哀求,就这么木然的,默不作声地接受了。
那日在大殿上,他在群臣面前戴上这镣铐,李恤的仇恨值就降了,这次说不定也会降。
这样想着,他反而有点期待这场会继续剐他尊严与傲骨的宫宴了。
天色渐暗时,皇宫一片灯火辉煌,朝臣百官往来不息,将偌大宫殿活络成了人间烟火地。
韩修很早就跟礼部侍郎问清了自己的位置,然后先一步坐定了。
他一身正式的太傅朝服,人端坐于一方红木矮几后,即使一语不发、一动不动,就只像个雕塑一样默默坐着,在声色犬马的奢华大殿中,也依然夺人眼目,但凡是人刚跨入大殿的门槛,第一眼都一定会下意识看向韩修的身影。
仿佛他就是天穹上那一轮皎皎明月,无论漫天星辰再怎么多,也都会沦为陪衬,他永远是无法忽略的那一个。
只不过可惜的是,这皎皎明月如今双手落魄地戴着镣铐,唯有早早到场,把手垂在桌案下,才能避免叮叮当当从人群穿过的尴尬。
南梁使团白天已经正式在朝会上露过脸,客套寒暄了几句,奉上了贡品清单,于是晚上宫宴便不需再正式走过场,过了三道宫门的搜身检查后,便可像普通大臣一样,进入宫宴大殿。
韩修落座大约一刻多钟后,南梁使团就到场了。
两国因为是死对头,战场上血肉横飞地打过,议案上拍桌叫板地谈过,彼此能拿得出手的武将文臣,来去也就那些,其实都知根知底,见了面一瞧,全都是火冒三丈的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