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齐渊严肃看着韩修,面上是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然后他半跪下来,凑近韩修小声说:“太傅大人,我知道国舅不是盛周战神,所以我又往深处查了查,所以真正的盛周战神的身份……”
没想到齐渊如此执拗,居然还敢碰这件事,韩修当即打断他的话,沉声道:“纵使你不想活了,也请不要因我而死。”
明确到严厉的态度,将齐渊后续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然后韩修目光看着南梁使团那边,问齐渊:“今年南梁使团里,有哪些是完全没见过的生面孔,你知道吗?”
齐渊参与此次比武,自然研究过对手,所以听了韩修的问题,立刻给出答案:“都是熟人,有些虽然是第一次出现在南梁使团,但过去都在战场上打过的。”
韩修一怔:“一个生面孔都没有?”
若是真一个都没有,那就是韩修想多了,南梁太子并没有来。
“没有,都是认识的,就连那个赤烈恒焉,不也是老熟人么?”
说到此处,韩修眸子骤然看向赤烈恒焉。那边赤烈恒焉对他笑,并遥遥举了下酒杯。
终于,韩修才终于明白过来——赤烈恒焉真的是有底气的,而且这底气,来自于他自己,虽然这事十分不可思议,但是一切线索都指向一个结论,而这个结论也让韩修醒悟过来,赤烈恒焉为何执着于杀李恤。
良久,韩修浅浅地呼出一口气,心中佩服赤烈恒焉。
当年镇北侯之乱后,天下都道盛周太傅了不得,未达目的连自己都能豁的出去,但如今再看,真论豁的出去,还是赤烈恒焉更胜一筹。
李恤是天子,出场的时间都是有讲究的,尤其是这种接待南梁使臣的宫宴,他就不能出现的太早,要摆足架子。
于是过了辰时,大殿前方才传来一声威武昂扬的陛下驾到。
李恤也是沉得住气的,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南梁使团里的赤烈恒焉,但是面上不惊不怒,和韩修一样,俨然没有将这人看在眼里。
当年镇北侯梁非是被公开处斩的,所谓的镇北侯梁非,已经不存于这世上了,纵使长得一模一样,也不能无端跳出来指认他是盛周镇北侯,要杀他,也得另寻方法。
凑巧的是,这次赤烈恒焉就是以武将身份出战,大国比武,就是生死角逐,比武时失手,打死一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宫宴开始,丝竹起,歌舞动,满大殿的觥筹交错,在一片言笑晏晏的和乐气氛下,盛周和南梁的将才们摩拳擦掌,都盯着对方,就等着比武开始时,自己一个不小心,失手搞死对方。
当酒过三巡后,南梁人坐不住了,跳起来要以武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