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室的门被拉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医生一边戴眼镜一边问,“有什么事吗?”
温卿卿双眼已经哭得红肿,口罩因为一直在哭,已经浸湿,湿答答地贴在脸颊上。
“医生你好,我是郭彩玉的家属,这么晚打扰你真抱歉,我刚刚回来,迫切想知道郭彩玉到底什么病?”温卿卿恳切的眼神加上红肿的眼镜,让医生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
“你坐。”医生后退两步,指着办公室的椅子,“你坐在那里等下,我去找找她的病历。”
“麻烦了,麻烦了,感谢。”温卿卿微微鞠躬,小心翼翼在椅子上坐下来。
医生在一摞病历本中找“郭彩玉”的名字,抽出属于她的病历,打开看了一眼后问,“你是她什么人?”
“女儿。”
医生看温卿卿年龄不大,好像还没成年的样子,打量片刻后问,“你家里还有其他大人吗?”
“没有了。”温卿卿听医生这么问,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强撑着说,“医生,我妈妈到底什么病?”
“急性肝衰和肺癌早期。”医生平淡的说出这几个字。
也许在医生眼中,这两个词已经麻木成了纯医学专有名词。可是,对于温卿卿,这两个词确实猛然压顶的大山,晴天霹雳的雷电,奔腾而来的海啸,将她整个人压垮,穿透和淹没。
多亏医生让温卿卿坐在椅子上,不然她现在肯定腿脚酥软到跪坐在地。
短暂的因为强烈的刺激令她失神,她情绪很快稳定下来问,“医生,我要怎么救我妈?”
“她这次昏迷主要原因是急性肝衰竭,现在已经控制住了。针对肝衰竭病人,要好好休息,别操劳过度。肺癌是早期,只要及时手术,术后存活时长还是能保证的。”
“就是说……我妈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我是不是?”温卿卿满怀希望问,她极力避免用“死”这个字。
“不过手术后要付用很长一段时间的靶向药。医药费加上术后用药,得一百万。”
温卿卿听到医生说出来的金额,微微发愣片刻,片刻后她站起来,诚恳说,“谢谢你,医生,打扰你休息了。”
离开值班室,她拐到无人踏至的步梯拐角处,后背无力地靠着冰冷的墙面,半仰着头,虚脱地蹲下来。
楼梯灯光阴暗,只有安全出口泛着幽绿的光。
温卿卿双手捂着嘴,想要控制,却又控制不住的哭起来。她把头埋在双膝,极力克制,楼道里只有时起时伏,顿挫感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