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2/2)

我钻进车猛拍了几下老彭的座椅靠背,吆喝他赶紧走,关越歆那死娘们在屋里喊小矜快点,别让姐姐等,操他妈的,我怎么可能等?我抬起腿使劲踹老彭的椅背,踩脚踏板一样把真皮座椅踹得砰砰响:

快点快点!那崽子要来了!

他人壮实,岿然不动地握着方向盘,面不改色说再等一会。老彭上班习惯穿西装(其实是林盛特意要求的),头发剃得很短,性格沉默寡言,我就没听他说过几句话。他每天接我上下学,替林盛参加家长会。我和老彭认识九年多,这还是他第一次不重视我的话,我心里感到非常不平衡,于是把轻飘飘的书包砸向他,气得鞋子都踢掉了:

我他妈跟你说话呢!我让你现在就走!

车门被易矜拉开,我哎一声往后倒,仰着脸看他他人是颠倒的,领带垂到我鼻尖挠得我好痒,浅粉色的唇瓣像游乐园卖的草莓味棉花糖,让人想撕下来抿一口,睁着晶亮会发光的眼睛说筱姐亲亲。

我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躲他,把我们嘴唇互相磕破了,口腔里是浓郁的锈味,等懵劲过去,他早已稳稳当当地坐在我旁边,头发被我揪出两个小牛角,抱着书包傻乎乎地盯着我看,嘴里不停说着筱姐好可爱,卷发好可爱,我眼珠子要气瞪掉了,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将他狠狠按在车窗上质问,谁允许你跟我一起上学了?!他扁扁嘴,软声软气地哄我,筱姐你先坐好,别摔了,他妈的要摔也是他摔!

车尾毫无预兆撅了个弯,我像一头横冲直撞的牛往易矜怀里顶,顶中他的胸,靠,他的胸好硬好平!我不信这崽子这么瘦弱,上手摸他的腰,还好,怪有力的。

他呆萌地嘟起嘴朝我额头呼气,揉着我的脸说,痛痛飞走了,筱姐不痛了,好他妈恶心。我躁动不安地骂他智障、傻逼,用脚碾他鼓起的裤裆,他捉住我的脚掌夹在膝盖骨间,不嫌脏地亲了一口,重复着筱姐好可爱,脚脚好可爱,我对他又扇又拧,恶言相向,他却还是紧紧抓着我不放,受虐上瘾似的,倔强地嘴里蹦出一句,筱姐这么可爱只能是小矜的。

我说我只给蒋慕然操,他立马露出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哑着嗓子喊不行。

筱姐你是我的。

放屁,滚。

你只喜欢和我亲亲,你就是我的。他舔着我的嘴说,像一只北极熊在松软的雪地里撒欢。

是不是你等会就知道了。

老彭把我们送到校门口,万恶的纪检早已戴着臂章逡巡于人潮中,时不时用文件夹板挡住过路的同学,面无表情地示意他们留步检查,嚯,好拽,我隔空观望完情况,把外套一甩盖脑袋上,猫着腰亦步亦趋跟在易矜身侧,他这会儿走的倒挺快,我连忙小跑起来免得被纪检发现:

你他妈慢点!赶着去死啊!

这一嚷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他朝我伸出手,这下完全站原地不动了,茫然地等着我牵他,我无语了,咬牙切齿地与他十指相扣,阴毒地去拧他腰间的肉,拧到指尖发疼,笑个鸡巴啊!逼事真你妈多!

一班的门牌近在眼前,窗口几名同学八卦地露出头,被等在走廊的蒋慕然瞪了回去。我甩开易矜,挥着外套蹦到他身上,他稳稳接住,我们藏在校服底下接吻,他的唇好冰,我越发深入地吸他的舌头,他突然扯掉校服外套,把我抵在墙上以一种羞耻的姿势舔我的脖子,我情不自禁抬起头啊了一声,直直对上易矜漆黑的眼,条件反射抖了一下。这样都不走?好恐怖啊这狗崽视奸我们。

蒋慕然的手掌揉着我大腿根,耳骨被他啃了一口,林筱你演什么?和他上床心虚了?我真心实意地说我没演,我想你了,你别他妈嘴贱,他的鸡巴瞬间硬挺,隔着一层布料戳我的尾骨。

筱姐,快上课了。

他的声线好抖,我觉得他应该哭了。我埋下头催蒋慕然快点,湿了,蒋慕然心领神会,配合我探进裙底假装检查,我痒得咯咯直笑,再去看时,易矜眼尾聚满泪水,攥着双拳委屈坏了,不依不饶地一路跟随我至楼梯口,可怜巴巴地摇尾巴示好,仿佛盼着我丢下蒋慕然回去哄他。

啊好烦!如果回去了那我林筱就是绝世无敌大傻逼!只有大傻逼才会心软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