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尘歪了歪头,询问:“明天就去卖?”
李介丘点头,解释道:“是。赵婶说她儿子今晚要回来,明早再去上工。就是在医馆做学徒的赵安业,我到时候和他一起去,有熟人做事也更方便。”
叶小尘明白了,然后蒙头喝了药,被苦得龇牙咧嘴。李介丘觉得好笑,不过还是立刻将他还没有喝完的红糖水送到嘴边,喂他喝了半口。
叶小尘不敢让他喂自已喝,手忙脚乱地接过来,一边喝一边悄悄红了脸。
李介丘皱着眉,面有犹豫,斟酌一阵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和杨禾关系很好?”
“我们都是嫁了人的哥儿,性子也差不多,很合得来!”叶小尘连连点头,说完又顿了顿,试探性小声问道,“你刚刚听到了?”
李介丘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带着叹息地说道:“确实有些像。”只是杨禾的性子更沉闷压抑。
杨禾比叶小尘更大,也更早嫁人,那点少年心性早就被磨平了,整个火热滚烫的心都燃尽了,只剩一捧灰落在心口,连火星子都翻不出来。
叶小尘和他很像,同样是所嫁非人。李介丘忍不住想,若是自已没有来,若是那一个“李介丘”还在,两年后、四年后,叶小尘是不是也会变成第二个“杨禾”。和他一样心如枯槁,一样如惊弓之鸟,这辈子都笼罩在这个阴影下。
李介丘忽然又摇头,没头没脑地说道:“不,你们也不像。”
他已经来了,他绝不会让叶小尘变成这样的。
杂症
第二日,李介丘该去卖药材了,他还是不放心留在屋里的叶小尘,将掺满水的茶壶放到床边,又等了半刻钟,一直等到杨禾到了自家,他才放心出门。
临走前还千叮咛万嘱咐,像是有十万个不放心。
“月哥儿又把小满带出去玩了,你不用担心他。”
“还有你的药,我托赵婶帮忙熬药,午间她会送过来。”
“想要买些什么吗?在镇子给你买新衣裳好不好?还有上次的饴糖喜欢吗?也给你买?”
……
他尤似个老父亲,对孩子放心不下,一直舍不得出门,可外面的赵安业已经等不住了。他肩上挂着褡裢,里头装满了赵田氏备好的干粮,还有她做的榨菜和腌萝卜,拳拳爱意恨不得全给儿子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