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牛车跟着他埋了一晚上的死人,本来刚刚还想着找个汉子帮他先牵回去的。但家里没有男人,只有小尘一个小哥儿,杏花也是姑娘家,小满年纪又小,大晚上汉子上门总是不方便的。李介丘骨子里是现代人,不忌讳这些,但人在村子里只能入乡随俗。
得亏今天月亮好,是“杀人埋尸”的好时间。
这事处理完后,李介丘回了家。
还真是有些疲累了,李介丘半眯着眼睛扯着牛车进了院门,把牛牵到牛棚下系好。
此刻天已经黑透了,月明星稀,万籁俱寂,入了冬,连窸窸窣窣的虫鸣也渐渐没了,院子里静得很。
恰好这时候,灶房的门打开了,是叶小尘听到声音出来瞧。
“回来了!”
他轻声叫道,眼底流露出惊喜。
“我、我烧了水!已经倒进浴桶了,你快进来洗一洗!”
叶小尘知道里长要请李介丘帮忙,也知道他今晚上恐怕要耽误好些时间,特意烧好热水等他回来。
夫郎的袖子高高挽着,露出两只玉一般莹白的手臂,映着月光衬得更柔润。他右手上还提着一只木桶,大概是浴桶太高了,他往里倒水的时候总是使不上劲儿,搞得白色的衣裳湿了好大一块。
这还是头一次回家没有欢声笑语相迎,也没有饭菜的香味,李介丘正有些低落,耳边就乍然响起了夫郎的声音。抬头一看,就看到叶小尘俏生生立在灶房的门口,长得笔直,好像一枝刚刚长成的翠竹。
那翠竹,是他亲自养的。
李介丘眉眼一松,眸中水色流溢,倏忽间听到心口有花开的声音。
他笑着快步走过去,弯下腰拿过叶小尘手里的木桶,小声说道:“我自已来就好,你快去换一身衣裳,都湿透了。”
温存
叶小尘听到他的话,也忍不住揪了揪湿哒哒黏在一块的衣摆,温顺地点头回了房间。
李介丘也提着木桶进了房,浴桶里的水应该是倒了有一段时间了,摸着微微发凉,但叶小尘还在大锅里留了不少热水,用炭火温着。他又往浴桶里加了几瓢热水才脱了衣裳跨进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