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过年有戴幡胜的习俗,不忌男女,头上都要戴春幡。多数是用绸子剪扎的头花,或是花状、蝴蝶状、燕子状。有钱人家也用金箔银箔做,穷苦百姓攒一些碎布头也能扎出一朵,都是讨个吉利。
听了杨禾的话,赵安月和叶小尘都没有反对,只是赵安月嘟囔了一句,“我这手艺扎出来的花可难看了!买回去请我娘扎!我要一朵桃花、一只蝴蝶!”
杨禾也笑了笑,凑过去悄悄说了起来,“你扎给林猎户戴!”
赵安月还真低头思考了起来,又转身望了身后提着大包小包的人高马大的汉子,再想象一下那花戴在林青锋耳边的模样……一阵恶寒!
赵安月忍不住搓了搓胳膊,把臂膀上的鸡皮疙瘩搓下去。
他直白地说道:“那也太丑了!”
叶小尘和杨禾听得哈哈大笑,小葵也乐得悄悄扯了扯嘴角。赵安月还是盯着林青锋说的,声音并不大,只能给几个小哥儿听清,林青锋本人被盯得一头雾水,再看几个哥儿莫名其妙就笑开了,他就更疑惑了,迷茫地挠了挠头。
羌原是练武之人,耳力好,他不但听到了赵安月的话,连杨禾凑过去说的悄悄话也听到了。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觉得这哥儿骨子里有些坏,竟然还爱整人。
闹过后,他们去买了布。虽然手里有钱,可都没选太好的料子,这东西也就是过年的时候戴个新鲜,正月一过又该压箱底了,用太贵的不划算,本也是图个高兴。
几人都买了,叶小尘还给一旁瞧着傻乐的小葵分了两块布,说道:“你拿回去给你、爹娘都扎几朵吧,嗯……给阿南阿北、也扎两朵。”
一块天蓝色一块橘红色,小葵捧着立刻红了眼,瞧着立马要冒眼泪花儿了。
打阳春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就到过年了。叶小尘关了铺子,李介丘所在的医馆也早早放了假,各个喜迎春节。
村子里很热闹,东风仍旧萧瑟,呼呼卷着薄如羽绒的浅雪。这雪不太大,地上积不起来,只有瓦檐、树梢、山顶染了白头。瞧着一片雾蒙蒙的白,可透过这层白色仍能看到挨家挨户门前火红的灯笼和喜庆的窗花,给这寒冬腊月添了一抹光亮。
李介丘和叶小尘正端着一个木质深格的方盘子走在村路上,夫夫二人刚去赵家讨了好些橘子,橙红橙红的,像一个个透亮的小灯笼,可爱得很。路上有许多穿着新衣跑蹿玩乐的小娃娃,衣裳兜兜里塞满了瓜子糖果,笑得可开心了。
“橘子也有了、柿子也有了,林猎户昨儿去山上折了很多柏树枝,每家都分了不少,这下能凑好几盘‘柏柿橘’了!到时候,每个屋子都摆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