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青溪的话,四个人都下了车,满是新奇地望着四周的景色。
叶小尘一眼就看到了杨禾,真就一日不见倍思亲,立刻眼睛发亮地扑了上去,抱着人喊道:“杨禾哥!你怎么样!还觉不觉得晕?”
杨禾也抱着他,亲昵地答道:“好多了!给的药效果好,我在船上就好多了,你呢?”
叶小尘笑着答:“我也好多了,不过在船上可难受了!晃得我脑子、都是晕乎乎的!”
羌原还是面无表情,但手上撑着的伞却握得紧紧的,严严实实罩在杨禾的头顶上。
杨禾把人拉到伞下,小声说道:“你刚刚看到城郊的屋舍没?我听羌原说,那都是从边关逃来的流民,就是阳山关那边的。”
李家
流民?那其实和家里的陈叔一家人一样了?
叶小尘微微一惊,忙问道:“那么多人?阳山关那边、打得很厉害?”
杨禾哪晓得这些,他抿着嘴摇头,“我也不清楚。你家有三个下人就是从阳山关来的吧?往年也打,但没有这样厉害,更没见过那边的人逃到宝塘镇的,这两地还是离得很远的。”x
叶小尘只是听得点头,一边说道:“那这样说,陈叔他们算是幸运了。我刚刚看到那边有的人、衣裳也穿得很薄,手腕脚腕都露在外面,冻得青紫呢。”
杨禾只是说:“陈叔他们是运气好,不过他们运气好是遇到你们了。卖身为奴,要是遇到霸道跋扈的主家,日子也不好过呢。”
两个哥儿说了一会儿,另一边的李介丘已经在喊了,“小尘,我们走吧。”
听到李介丘叫他,叶小尘又朝杨禾眨了眨眼睛,小声说道:“我先过去了!”
说罢他又低眉扯起斗篷上的大帽子罩在脑袋上,提起衣裳朝李介丘奔了过去,青蓝色的衣裾在雪地上开出大朵大朵的花,如崭新的鸢尾花瓣。
他抱过去一把抱住李介丘,朝人扬起脸直笑,雪白的兔毛映衬着他的脸颊,越发肤白似雪。
李介丘将人牵住,温声说道:“雪大,小心些走路。”
雪如鹅毛纷纷,半点没有要停的意思,李介丘将手里的伞递给叶小尘,然后又重新打了一把伞。一人牵着小满,一人牵着杏花,就这样信步进城。
秦执的马车走在最前面,这大少爷竟然也慢悠悠下来了,婢子青溪撑着伞伺候在一旁。
这骚包哪怕在路上这几日也是一天一套不重样的花衣裳,前天穿绿昨日穿红,今天就穿着一身蟹壳青。外衫是蟹壳青,内衬是缥碧色,腰间却扎着妃红的双股腰带,配上坠着孔雀蓝长流苏的雕花羊脂玉佩,肩上还披了一件白色的斗篷。斗篷虽然是素白,但上头绣着银线暗纹,精致又贵气,整个人都如一只花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