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原揉了揉他的后颈,凝目再仔仔细细看了一圈,“真没有看到,或许都还没到。你别担心。”
刚说完,两人又被拥挤的人潮推搡了好几把,耳畔的尖叫声越来越近,那凛凛啸鸣的刀锋仿佛已经劈到脑边了。
杨禾一口心都提了起来,忽然又被羌原一把扣住后颈紧紧压在前胸,箍得他不能动弹。
“羌、羌原?”
他刚问出一声,忽又感觉抱住他的羌原猛地踹出去几脚,手上还动了两下,视线的余光隐隐瞥见羌原手上不知何时提了一把刀。那是砍柴的弯柴刀,刀口是凛凛的锯齿状,刀尖儿还一滴一滴往下掉着血。不过只瞥到一眼,羌原握住他后颈的右手又慢慢上移,稳稳按在他的后脑勺上,将人紧紧束在怀里,像是怕他看到血腥。
耳边响起一声刺破空气的厉风,那是柴刀被丢出去的声音。
这时候声音才慢了下来,耳边砍刀的声响渐渐止住,隐隐还能听到那些流民说话的声音。
“快走!待会儿官府的人要来了!”
“就是!走!拿到钱就走!”
“那……这个些人怎么办?好像被那高个子打伤了!”
“不管了!管不了那么多!咱先走!”
……
流民渐渐散去,抱住杨禾的羌原这才微微收了手。杨禾扒着他的手臂回头望,哪还有刚才喜庆又热闹的场景,好多人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一股一股汇成开枝的血河。
抱头痛哭的人,扯着嗓子嘶嚎的人,还有捂着伤口喊救命的人……
奔逃
再看叶小尘和李介丘那一边,两人还不知道钟楼那头出了事,这时候正一人拿灯一人抱花,十指相扣朝那头赶呢。
可走着走着就发现不对劲了,刚刚人流还往那头涌动,都是赶着去看打铁花的,怎么走着走着这么多人往回走?而且一个个都满脸惊慌焦急,瞧着像是逃命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夫夫二人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李介丘将手里的花塞进了叶小尘怀里,然后随便拉了一个奔逃的男子,急忙问道:“这位大哥,你们怎么都往回跑?不是听说钟楼那边有打铁花的吗?那边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那男子急得一张脸皱成一团,慌张地甩开李介丘的手,“哎哟!还看什么打铁花!保命要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