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寺礼佛翌日,原婉然又照旧用完饭,便逛园子去了。
她决定改弦易辙,拉拢赵玦,但未来变化难料,因此照旧锻炼体力,熟悉园中景色和路径,做好逃跑准备。
只是要如何接近赵玦拉交情,她从昨晚苦思冥想至今,始终想不出妥当法子。
赵玦很忙,不是她想见就见。男女有别,他俩非亲非故,也没合适名目相见。还有一宗,就算见面了,她该和他说什么话,才能让彼此熟络?
从前他们是东家和伙计,是患难伙伴在荒郊野地求生存,情势使然,两人必须交谈,也自然而然聊得起来。
现今她已非他伙计或伙伴,反而遭到他软禁,不得不虚与蛇委。两人这种干系,能谈什么呢?
原婉然从赵玦身上思想两人可聊的话头,先想到此人经商有道,偏偏自己对生意经一窍不通。
赵玦虐杀西山劫匪那手法,倒是连她这外行人都瞧得出来俐落干脆,然而她总不能说“赵买办,你杀人麻利,想必是个中高手”?
万一他一高兴,说“我还有许多手法没使出来,现下演示给你瞧瞧”呢?
原婉然想到这儿猛摇头,将这馊主意甩出脑海。
她在园子走了一回,主意没想出一个,回到流霞榭,打开寝间隔扇门,正要跨进房里,一下打住脚步。
寝间陈设如故,却多了一隻半大花狗。
花狗毛色驳杂,脑袋皮毛几乎纯黑,胸前一团白毛,其余身躯大片的黑色夹杂灰色、褐色以及不甚纯净的白毛。说实在,小狗的通体毛色不怎么好看,不过皮毛油亮,腿脚粗壮,不问可知身子结实。
花狗见到原婉然,屁颠屁颠迈出四腿向她跑了过去,对她裙摆且扑且嗅。
原婉然一下眼里潮丝丝的,墨宝最初来到她们家,便是这般亲人。
原婉然矮身蹲下,抚摸花狗的脑袋瓜,柔声问道:“你怎么跑到这儿来的?”扭头唤银烛:“园里有狗儿走失,跑这儿来了。”说完心下奇怪,流霞榭正房有丫鬟守着,这小狗如何不教人发现,一路跑进寝间?
银烛过来,道:“这狗儿并非走失,是主子特意送来的。”
“咦?”
“主子说让这狗儿陪伴原娘子,给你解闷。”
原婉然本来轻抚花狗,闻言双手好似摸在炽红的炭块上,立时收回。
她站起身,道:“不可以。”
银烛问道:“原娘子可是不满意这狗的品相?可以换一隻。”
“不干它品相的事,你带走它就是了。”
“请恕婢子不能。”
“为什么?”
“主子吩咐将它养在流霞榭。”
“……那你们带到院里别处养。”
“婢子也不能。”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