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离碧云宗并不算太远,为了避免过于惹人耳目,二人没有走官道,而是挑了一些林间小路走。
纪越天常年居于魔教主峰,在出行方面实在是没什么方向感,因此找路看路的担子就都落到了容姲一人的身上。
此地位置偏南,前几日又刚下过雨,恰逢四月,土地湿润,林子里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腐烂味道,竹笋有不少都冒出了头。
又行了几里路,容姲突然将纪越天拦下。
她神色略微凝重,甚至还有些疑惑:“此地有血腥味,死伤应该不少。”
纪越天没经历过多少实战,对这些东西并不敏锐。她止住不动,小声地问道:“我并未察觉到附近有人,你呢?”
容姲凝神了稍许,摇了摇头。二人这才放松下来。
纪越天试探地问道:“我这些天打听到,这附近方圆几十里的武林中人也就碧云派了,此地也不是赶往开元派的必经之地,莫非……”
容姲垂下眼眸,不与她直视:“门派的核心要务向来归与大师兄,我过问的很少,但我在门中二十载,未曾听说碧云派有什么仇家。”
纪越天没有再搭话,再问下去显然会戳到容姲的痛处,她虽然与容姲相识不久,但也干不出往人家伤口上撒盐的事,更何况现在她们还要搭伙一起赶路。
突然想到了什么,纪越天一笑,英气的五官透出几分明丽来:“你想不想听魔教的故事?除了武功秘籍——当然你可能也不爱听。”
容姲握紧了手里的剑,笑道:“当然。”
魔教分为主峰和次峰,教主及四位堂主居于主峰,弟子则居于次峰。
纪越天由教主夫人抚养,并未在魔教中认什么师父,因此也是一直在主峰生活。
在纪越天有限的记忆里,祖母待她很和善,偶尔还会带她下山游玩,但祖母早逝,祖父又掌管了太多教内事务,只能让当时还年轻的药堂副堂主照看她。
十八年过去,副堂主熬成了药堂堂主,纪越天也顺利的长大,只是到底没什么人敢管她,便养成了一副自由自在的性格。
奇怪的是,自从祖母去世,之后的十来年她再没被允许下过一次山。这也是她这次极力要求出来历练的主要原因,不出来见识世面,有再厉害的武功终究也只是坐井观天。
说到这,她对容姲撇撇嘴:
“祖父高龄,现在主要是左护法管事,你是不知道,那个左护法脾气怪差的,总是拉着张长脸,估计他不怎么喜欢我,可惜我年纪大了,他也拿我没办法。”
容姲看她做的鬼脸,配合地问道:“所以你现在觉得很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