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越天自然清楚她所说的意思,但消息过于严峻,砸的她现在也没完全缓过来,她问:“那你觉得,篡位一事是真是假?”
她掀起眼皮,正好与容姲如墨般的眼眸相对。二人心里都清楚,姬环姬钰对自己的父皇速来不满,这个罪名绝不是空穴来风,只不过是积累多年的恩怨顷刻爆发,她们身在遥远的江湖,才会对朝中局势如此不了解。
“你说得对,我们如今也只能等,”纪越天叹道,“据其他人所言,汝宜公主冷若冰霜,脾气不好,和谁都不太对付,哪怕是自己的亲姐姐,若皇帝真信了此事,姬钰应该不会受到太大波及,应该会给我们传讯。”
寂静又漆黑的房间内,燃气的灯甚至不足以把两个人的脸庞都照亮,阴影遮住了纪越天的大半张脸,整个人看起来幽暗惨淡,太过重情义实在是极大的影响了她的情绪。
容姲皱起眉,担心地握住她的手,在夏夜中居然冰凉一片,她刚想说些宽慰的话语,便听见无数杂乱的脚步声,几息之后,有人踹开她们的门:“睡了没?有事干了——这么黑,你们怎么不多点几盏灯,这哪看得清人?”
“郗霄?”容姲站起身,她确定此刻已经是子时了,什么事还要在夜间来找她们办?
“不止我,”郗霄两句话的功夫已经摸进屋里点了好几盏灯,灯光霎时间照亮整个屋子,原先郗霄站的位置身后立着好几个人,仔细一看,大家没多久前才刚刚分开。
郗霄把她们放在桌子上的剑和一个包袱同时扔给两人:“情况紧急,先换上,边走边说。”纪越天打开包袱一看,里面是两件夜行衣。
她们没有走正门,而是寻了个偏门溜了出去,郗霄和弋雯打头,弋雯对她们解释道:
“赤日楼楼主去丹鼎山庄旧址查看张立舟的踪迹,两个时辰都没有回来,托月寨寨主按照诺言采用了其与城主府的特殊联络渠道,希望城主出人去保证她的安危。”
“谢飞柏?”容姲眉头紧锁,没想到她这个事外人帮忙还能做到此等境地,还好是她们也在城主府内,否则不能帮上忙又要让人愧疚。
“谢楼主足智多谋,平日里看似肆意妄为实则行事谨慎,哪怕到了绝境,她的身份也算是保命的底牌,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关心则乱,弋雯怕出什么大岔子,还是多说了几句,但其孤身一人闯入张立舟布置的领地,其后果可想而知。
“这边,”郗霄换了个方向,“这边遮挡物多,我们好用轻功,节省时间。”
一时无话,天地间只有几个人极轻的呼吸声。
“这就是托月寨?”望着眼前的建筑,尚若没忍住问。
弋雯表情凝重也不忘回一句:“不错,从托月寨的山上往下望,便可看到丹鼎山庄旧址,想必谢楼主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孤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