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施云随意交代了几句,推开屋门见了屋内的场景倒是一愣,她手上的花蔫头耷脑,很明显是已经枯萎了状态:“姑娘怎么这就要走了?可否用过膳?”
纪越天抬眼,像是望进了一汪清泉中,傅施云的身上眼中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只有岁月静好安定平和的澄澈,再这样的眼神中,她忽的也平静下来,道:“用过了,就不麻烦傅小姐和公主了。”
傅施云听见这话不由得捂嘴失笑:“我不爱出门,平日里鲜少与外人见面,让你们这种小姑娘喊我小姐还挺新鲜的。”
“是啊,您看着也太年轻了。”纪越天见她开心又加了一句,此时容姲已经在谈话间站起身,立于其身侧。
姬环适时的插了一句:“这是什么?”
傅施云循着她的目光望向自己手中的花束,带着些无奈道:“听说是异域之地才有的花朵,本来想看个趣儿,没想到太过娇贵,送到这里早已谢了,只能插在瓶中,看看是否还能活下去吧。”
“花很漂亮,”纪越天道,“您真是好眼光。”
傅施云走近了些,心情愉悦地笑道:“可惜不长久——不说这些了,说实话,纪姑娘,我看着你总有些眼熟,许是对上眼缘了,你以后可要常来做客。”
只不过就是脂粉气太重,兴许不施粉黛反而更好些,年轻姑娘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傅施云还是在心底悄悄把这句话压了下去。
纪越天屏住呼吸一瞬,她来之前为了遮掩一些自己原本的容貌特意上了不少脂粉,硬生生将两人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变化的截然不同,但皮相易变,骨相难改,再怎么看两人都始终有些挥之不去的神似。
纪越天连忙应下,她见人过的平和已然释然,也没必要一直在此处赖着不走,见过一面已经是极有意义的事,二人其实也不必再有更深的交集,这本来就是最好的结局。
“公主,我们先走了。”二人对着姬环和傅施云行过礼,当下准备要离开。
“等等!”傅施云突然喊出了声,她身后的侍女掏出几个纸包,细细辨别之后,她将其中一包递给了纪越天。
“这是这种花的种子,听那商人说极易存活,姑娘若是喜欢,不妨试着种一种。”
纪越天接过,状似不经意地抬眼相望,方知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多谢。”
二人如风来到京都,又如一阵风般出了尚书府。
容姲一直观察着纪越天的神色,傅施云和她容貌起码有四五分相像,但气质迥然不同,如今离开那间屋子,她才感到眼前的人又熟悉了起来。
不再过问刚才发生的事,她隻随着纪越天慢慢悠悠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影子很淡,落在灰色的土地上几近看不清,两个人却都低下头瞧着那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