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的大雨连绵,滨茂市快变成了水城。
深夜,淅淅沥沥。
苏融坐在沙发上,拿着画板素描,这两天一直在下暴雨,她没能出门摄影,待在家里闲来无事,就随手画了几笔。
她看了眼钟,已经快一点了,哥哥还没回来。
最近他每天都回来的很晚,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缠身,泛青的眼窝下是愈来愈深的疲惫。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总有种不安的情绪在发酵,隐隐害怕会发生一些始料未及的事情。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她终究不敌强袭的困意,渐渐睡去。
清浅的呼吸声在黑暗的室内几不可闻的起伏。
此刻沉睡的女孩不会知道,外头噼里啪啦的雨声中响起了让人多么骨肉惧悚的打斗声。
地下室,两名黑衣人守在门口。
屋子正中央,跪着一个脸上留了道长疤的寸头男人。
贺戍坐在椅子上,严涛站在旁边。
桌面上,摆着四把银色手枪。
浑身是伤的男人吐出口血唾沫:“看来我当初真是小瞧你了。”
“你可以杀了我,千刀万剐都行,但是能不能放过她?”他双目血红道。
贺戍捻起一把枪,垂着眼:“自身难保了,还想着言雅澜?怪不得连马仔都嘲笑你是言仲森手底下最忠诚的狗。可是霍天,你并没有资格来跟我谈条件。”
两声枪响过后,空气一片死寂。
贺戍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霍天,做走狗对你来说不可悲,爱错人才是真正的可悲。”
严涛把一份资料扔在血泊里,跟着贺戍走出去。
“把他送进他该去的地方。”
“是。”门口的黑衣人应道。
车上,严涛看着老板手臂上的伤,脸色一白,沉道:“对不起,老板,我们差点没有保护好苏小姐。”
“不是你的问题,我的疏忽。”他拉下衬衫,揉了揉太阳穴。
“阿琎的事,查的如何了?”
“击毙鲁安斯的那晚,他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在一间赌场,那儿势力盘根错节。”严涛肃道。
气氛沉静下来,贺戍闭着眼,靠向后座假寐。
“嚓——”严涛刹住车。
对面,亮起一道昏暗的车灯。
车中下来一个约摸有三十多岁的瘦白女人,凌乱的头发齐肩,容貌憔悴。
贺戍睁开眼,系上袖扣。
——
后半夜,大雨初歇。
苏融睡得不安稳,忽然从梦中惊醒,她伸手摸到一具温热的胸膛,心里的恐惧瞬间减少了大半。
男人抓住她的手,“做噩梦了?”
苏融点头,软道:“嗯。”
她趴在他胸口,抹起眼泪。
“哭什么?”他掐着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