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得那贼叫一个恰到好处,打上光凑全景,胸腰臀比例逆天,既不轻浮袒胸也没擦边穿透视裙,简简单单一件吊带就把她身材上的优点放大到极限,将性感两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美得欲罢不能。
陌生人成为朋友,大多数时候往往只需要一个契机。
先前找别人来拍,价格死贵不说,胡可欣的图甚至被油腻粉丝恶意吐槽精修诈骗和无休止的肥胖羞辱;尝试拍男男女女,刚出师沾沾自喜的苏融竞争不过同行,摄图屡遭排挤还被雇水军刷差评,降到一把泪的白菜价也接不到单子。
阴差阳错地两人因为穷而搭上,出了套神图,胡可欣收获了流量,苏融赚到第一笔钱,从对方手上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利益价值,两人立马一拍即合,各取所需。一个负责美,另一个制造美,理所当然地建立了肤浅却现实的基础友谊。
半个月后,费了不少周折才替补到高级商演的胡可欣,火急火燎地拨电话给正在煮芹菜饺子吃的苏融。
“苏苏,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我想借机在他们酒会上拍套高大尚的图,你快来,我给你加双倍钱。”
“拜托美女,外面还在下雪呢,我一口热饭还没吃到,你忍心吗?”苏融嗦了口汤,美味到飘飘欲仙。
“三倍,怎么样?”胡可欣加码道。
“我冷,钱买不来被窝的温暖。”苏融添了点盐巴,搅了搅汤。
“四倍呢?我可是大出血啊,要是火了,你肯定赚更多的,来嘛求你!”她捂着手机小声祈求道。
“太远了,又饿又奔波的。”苏融放下锅铲,抠抠手指头。
“六倍,不行我就找佳佳拍!我如今是掏出全身家当,准备趁火之前吃糠咽菜地请你了?你能不能有点人性?”胡可欣脸红脖子粗的气啊。
“那……成交喽,打车费就麻烦你来报销啊。”苏融翘起唇,关了火。
“对了,什么活动,地儿呢?”
“溯禾外贸三周年庆,都华世纪城。”
头戴粉色毛线帽,身穿白色羽绒服还抱着相机的苏融,在装潢奢华糜烂的都华世纪走廊里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商业气氛太过浓重,衣着正装的男人们为合同举杯共酌、互相吹捧;盛妆打扮的女人们穿着华丽高贵的服装,连吃块蛋糕都得矫揉造作地扮优雅。
偷摸的一通捯饬完,照片效果的确雪艳动人,但有这种豪奢之地作背景,图美不美又是另一回事了。
“苏苏,你先等会儿,刚头有个我认识的大导演叫我过去喝杯酒再走,姐寻思着可能要走大运了。”
胡可欣雀跃到起飞,连苏融的脸色都没看清,也不等她说什么,就踩着高跟鞋摆动腰姿去正厅了。
此时长廊里动静颇大,看守的工作人员自动让出一条空路,紧接着一个身量极高的男人被一群保镖簇拥着穿过,俊雅的面容矜贵而清冷,阔步背直,全程走得从容淡定,眼神肃然带着俯视众生的俾睨。
甫一见到那张脸,苏融全身的血液刹那间冻住,她连脚都没法儿动,力气被抽干殆尽地往地上倒。
红扑扑的面颊此时血色全无,心脏跳得快要冲破皮肤的频繁,这是一场堪称惊魂动魄的单方面相遇。
车上的胡可欣疑惑又自责无比地盯着这个流了一路泪却哭得无声无息的女孩,问她什么都是用一个僵硬的摇头表示否定,胡可欣无措又歉疚极了,当时多喝了两杯迟了点回去,原地没瞧见人手机也联系不上,在犄角旮旯的角落里才找到她时,胡可欣被吓得半死。
“苏苏,你别这样,我害怕,到底怎么了?我喝杯酒的功夫你突然变样,是发生什么了吗?”胡可欣握住苏融的手,发现冰冷到感觉不到脉搏。
“妈的,那死肥猪导演老揩我油,还想把我介绍给一个秃子,我当时被灌了几下才找到机会跑掉。”胡可欣绘声绘色地给她描述那丑八怪的恶心行径,又搓了搓她的手,试图让人暖起来。
“你晓得么,我瞅见你缩着肩膀趴地上哭的时候,脑子一哔,报警我都想好了。”她还以为苏融经历了什么难以想象的坏事,毕竟这鬼地方,什么人都有,一大把不择手段玩女人的龌龊蛆虫。
“我没事,不用担心。”苏融说着,嗓子带着很重的鼻音。
“你……”骗谁呢?这要是无事发生,她胡可欣就是瞎了眼。
“是我自己的问题,突然间绷不住情绪了,你别往自己身上揽。”苏融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解释道。
胡可欣叹了口气后紧紧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不能讲与苏融感同身受,但谁没有过吞声忍不住泪的时候?成年人的崩溃也只在一瞬间,不多说和不多问,是一种力所能及的尊重。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好几年,胡可欣能看出来这个表面大大咧咧爱赚钱的姑娘,其实背后或许存着无法宣之于口的故事和难以示人的伤疤。
每个人都有装满痛苦的牢狱,她无意去揭她的锁,只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