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敟不由得一愣,说自己的工作还没处理完,以为他是担心她待会儿去睡觉时吵醒他,又说道:“你睡吧,我待会儿就睡这边。”
邵洵没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站在门口没有动。直到程敟改口说二十来分钟能处理完,他这才回了房间。
生活里突然多了一个人,琐事儿也多了起来。比如她一个人住,晚餐都是随便应付的。但现在有了邵洵的到来,她在公司就得费心的想晚餐吃什么,那人的嘴很挑,无论是水果和蔬菜都得买好的买新鲜的,否则一尝就能尝出来。
她操心着琐事儿,到有些居家的感觉了。只是相应的,生活费也翻了倍,月底算账时严重超支了。她自然不会吭声儿,只是在别的地方更加节约。
住了半个来月后邵洵出差,程敟终于不用再操心柴米油盐的事儿,她长长的松了口气,但心里却有些空落落患得患失的。
邵洵出差的第三天深夜,程敟睡得迷迷糊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起先有些反应不过来,待到脑子渐渐地清醒,才知道是手机在响。她伸手摸了手机,拿在手里看才发现电话是骆姣打来的。
也不知道她那么晚的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程敟的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很快接起了电话来,叫了一声姣姣。
“师姐,你待会儿能不能来接一下我,我今天晚上可能会喝醉。”她的语气已经含糊了,估计现在就已经喝了不少的酒。
程敟哪里能不答应,应了下来。骆姣告知了她包间,但让她别上去,直接去她的车里等她,她给她打电话,让她再去找她。
程敟应了一声好,动作麻利的穿好了衣服。外边儿冷,她加了围巾和帽子。
冬天的深夜格外的冷清,小区里除了巡逻的保安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人。程敟站在路灯下拦车时,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了邵洵来,他在北市出差,听说那边更冷,不知道他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程敟在路边站了二十来分钟才来了一辆出租车,她担心骆姣等她等得急,一路都在催着司机。但到了地儿,骆姣仍是还没下来。她按照她所吩咐的取了车钥匙,在车里等着她。
但这一坐就是一个小时,骆姣都未打来电话。她给她打电话时就已经喝了不少酒,程敟放心不下,正要去看个所以然,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有短信进来了。
程敟拿出手机,短信正是骆姣发来的,告知了她包间号,让她上楼去找她。
她选择发短信而不是打电话,估计是被困着脱不了身。程敟立刻就上楼去,按照她给的包间号找了过去。
她的心里有些急,伸手敲了门,便推开来。包间里乌烟瘴气的,男男女女都有,程敟一时竟看不清骆姣在哪儿。
包间的门被推开,里边儿有人看向了门口处,呵斥道:“谁让你进来的?”
包间里着实算不上雅观,有衣着暴露的男男女女拥在一起,调笑着。程敟一直以为骆姣是在应酬,却没想到会是那么一幕。
她的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但并未表现出来,客客气气的说道:“抱歉,我过来找我表妹。”
她的视线迅速的在包间里打量着,想要快点儿找出骆姣来。但人还没找着,就有人站了起来,往门口处走来,调笑道:“表妹?你看看谁是你表妹?”
他显然是不相信程敟的话。
程敟一下子急了起来,好在骆姣摇摇晃晃的从角落里站了起来,冲着她打招呼,说:“姐,我在这儿。”
终于看到了她,程敟不由得松了口气儿。她本以为这下就能带着她走了,但骆姣还未走出来,包间里坐在上首的人突然发了声,懒洋洋的说:“爷今儿还没尽兴,我看谁敢走。”
这声音有些熟悉,程敟愣了一下,往上首看去。这一看之下她的手心里冒出了冷汗来,那上首坐着的人,竟是一直都没见过的江意云。
程敟的身体僵了起来,想退出包间去,但已经来不及。江意云显然也认出了她,唇角勾了勾,说道:“喲,竟然是程小姐,没想到咱们还挺有缘分的。”
程敟的心沉了沉,知道今晚上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了。但在这时候,她也只得从容以对,客气而又不失恭敬的叫了一声江少。
江意云并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敢怒不敢言
他虽是不说话,但早有他的狗腿子起哄起来,说既然那么有缘,程敟当然也得喝上几杯。
骆姣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认识,她想说点儿什么,但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担心自己弄巧成拙,一时并不敢说话。
那些人起着哄,而江意云并不说话,这就已经代表了他的态度。程敟知道要想顺利的带骆姣离开,今晚的这顿酒是免不了了,她挤出了笑容来,上前去,向江意云敬起酒来。
说是敬酒,其实也不过是她单方面的喝酒,江意云连杯子也没动一下。
那些人显然都是不怀好意的,给她换了大杯子,三杯酒下肚,不光是胃里火辣辣的,就连呼出的气也是火辣辣的。
三杯自然不能了事,那些人又找着各样的借口让她喝酒。骆姣虽然喝了不少的酒,但她是有分寸的,还没有完全醉,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好,上前了几步,说:“江少,我表姐不胜酒力,让我来替她喝。”
她和程敟今儿晚上只能醉一个,她现在头晕得厉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下。如果两人都倒下了,今晚可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她开始后悔把程敟叫来了,早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叫她来的。
她满脸讨好的笑容,但江意云显然并不卖账,说:“喝酒哪有代的,那岂不是没有诚意。”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的,这话虽是对骆姣说的,但一双眼睛却是一直看着程敟。
程敟已经猜到今晚没那么容易脱身了,心里虽是着急,却也没办法,只得再次举起酒杯来,向江意云敬酒。
谁知道这人并不罢休,在看着程敟一连喝下了好几杯酒后,突然笑了起来,说:“光喝酒多没意思,程小姐见多识广,坐下给我们大家讲几个故事。”
他一开口,自然有人将他身边的位置挪了出来,示意程敟坐过去。说完后视线扫了扫站着明显很紧张的骆姣,说:“都坐下吧,那么怕我,难道我能吃人?”
他的话骆姣哪里敢不从,心里虽是着急,但还是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程敟很快便被迫的在江意云的身边坐了下来,他的手再自然不过的搭到了她的椅背上,成功的见程敟挺直了脊背,他的唇角露出了邪气的笑来,手指在椅背上敲了起来,说道;:“都安静,大家都好好听听程小姐如何锄强扶弱的故事。”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似是在影射什么。
程敟知道这人是故意的,自然也没说什么故事,恭恭敬敬的说道:“江少说笑了,我哪会讲什么故事,就不献丑了。”
江意云微微的拧起了眉头来,看着她,说:“程小姐不擅长于讲故事?难道是我记错了?我不是记得程小姐的稿子写得挺好挺受人欢迎的么?”
他倒是一副宽宏大度不强忍所难的样子,不待程敟说话,又接着说道:“既然程小姐不擅长讲故事,那打算给我们献点儿什么才艺,唱歌?跳舞?”
他是明晃晃的折辱她,程敟的脸涨红,但却也没办法,只得勉为其难的唱了一首歌。歌唱完,江意云也没有罢休,说:“程小姐这歌声实在不敢恭维,唱歌不行,那就跳支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