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等邵洵的到来,她也一直都没吃东西,渐渐的饿过了,面对一桌子丰盛的饭菜也没有胃口,反倒是不知道怎么的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她是被开门的声音给惊醒的,睁开眼睛,就见邵洵出现在了门口。她有种自己是在做梦的感觉,直到人走近了,她才猛的站了起来,想说点儿什么,但脑子像是突然短路了一般,最终化成了一句:“吃饭了吗?”
邵洵是应酬后直接过来的,点点头后视线移到了西图澜娅餐厅那边,见桌上摆着丰盛的饭菜,瞥了程敟一眼,说:“我先去洗澡,你去吃饭。”
说完便去洗澡去了。
程敟压根就没有胃口,只胡乱的吃了点儿东西。她的动作很快,等着邵洵从浴室里出来时,她已经将餐桌收拾干净了。
邵洵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在沙发那边坐了下来,看了她一眼,说道:“有什么事,说吧。”
程敟有些讪讪的,但既然人已经叫了过来,她也已经没了退路,抿了抿唇,简单的说了自己这几天的处境。
邵洵听后并不怎么在意,淡淡的说道:“你可以换一份工作。”
听到他这话程敟的心凉了半截,没有说话。她如果想要换工作,也就不会请他过来了。
邵洵慢腾腾的擦着头发,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开口又说道:“或者自己去找邵驰谈。”
程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茫茫然的问道:“谈什么?”
邵洵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说道:“谈什么?既然你想要留下,当然是向他表忠心了。不过他那人么,心眼一向都小,你就算表了忠心,他也未必会相信,全凭你的运气了。”
程敟以为他会有什么好的办法,却没想到他出了那么个主意。她不由得失望了起来,抿唇没有说话。
她是垂头丧气的样子,不难看出她的失望。邵洵拿出了一支烟来点燃,看了她一会儿,目光幽深难以捉摸,偏偏程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未发觉。
屋子里安静极了,抽了半支烟,邵洵才缓缓的开了口,说道:“对于上位者来说,不够聪明的弯弯绕绕只会让人心生厌恶。你要是特别想留下,就去直接了当的找他谈,问他有哪儿对你不满意。”
程敟大骇,觉得这人肯定是疯了,她怎么敢去直接问邵驰这话,他纯属就是在出馊主意。
邵洵像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似的,哼笑了一声,说:“人么,对新奇的做法总会觉得有意思,也许他会凭这把你留下来。”
程敟是一个字也不相信他的,抿着唇没有说话。邵洵也未管她,不知道是谁打来电话,拿着手机往书房去了。
这就受不了?
邵洵从书房里出来时程敟正抱腿坐在沙发上发着呆,单薄纤细的侧影在清冷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落寞。他踱步到她对面坐下,程敟回过神来,略略有些不自在,将视线移到了电视上。
邵洵靠在沙发上,拿出了一支烟来点燃,看向了对面的人。她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转头看向了他。两人有片刻的对视,他坦然自若,倒是程敟不太自在,有些仓促的收回视线。
邵洵往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这东西以前是没有的,他来这儿的次数多了,程敟便买了回来。自从他时不时的来这儿住后,这儿在不知不觉间多了好些东西,倒有些居家的味儿了。
他吐了一口烟雾,突然开了口,对程敟说道:“过来。”
程敟看向了他,面对这人赤裸裸的目光,她从头到脚都不自在,低声问道:“干什么?”
她的情绪仍是低落,眉头微微的锁着,不像往常一般。
邵洵自是知道她还在为工作的事儿烦忧,笑了一声,说:“多大点儿事,用得着愁成这样?”
可不是,以他目前的处境,程敟这点儿烦忧在他的眼里完全就不值一提。她闷着没有吭声儿。
邵洵的视线移到了电视上,淡淡的开口说道:“任何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你从一开始到邵驰的身边,要做的就不该只是人人都能做随时可被替代的琐事。跟在他的身边,机会比别人多许多,那么久你都抓不住足以让你站稳脚跟的机会,那被取代也是迟早的事儿。”
程敟的脸上火辣辣的一片,想说自己是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邵嘉逸的缘故才导致了现在的处境,但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邵洵说得没错,会导致她现在处境的,邵嘉逸的缘故,只是其中的导火线。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她随时可替代。
如果她的工作不是随时可替代,邵驰就算是想要换掉她,也会有所忌惮。偏偏那么长一段时间以来,她竟然未有任何的危机感。
她不由得气馁了起来,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邵洵像是嫌给她的打击不够似的,慢腾腾的又说道:“你的性格,并不适合太复杂的职场,你从一开始方向就错了,你更应该去做勾心斗角少一些的工作。在邵氏呆下去,像你这样的,迟早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他说到这儿稍稍的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程敟一眼,接着说道:“在邵氏工作,表面听起来光鲜亮丽,但平常压力也不小。强行逼迫自己融入一个不适合自己的环境没有任何意义,我建议你换一份相对简单的工作。”
他闲适的靠在沙发上,做着局外人的点评。
程敟咬住了下唇,邵洵的话将她打击得心灰意冷,她一时竟然找不到任何可反驳的话。过了许久,她才低低的反驳,说:“你怎么知道不合适?我也不比比人笨,他们行我为什么不行?”
她是一脸倔强的样子,像是怕再听到这人的打击,说完后就站起来,匆匆的就要离开。
邵洵低低的笑了一声,说:“你既然行,还怕什么?说这几句就受不了了?”
程敟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觉得自己想向这人求助,简直真真是自取其辱。她有些恼,看向了他,说:“我怕什么了?我睡觉还不行吗?”
邵洵笑了起来,说:“行行,就保持这样,明儿冲到邵驰的办公室里去。”
他的语气里带着戏谑,程敟不搭理他,直接往卧室里去了。
邵洵晚些时候到卧室里去,她用背对着他,他叫她她也不理。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脾气还不小是吧?”
他这人一向强势,势在必得。尽管程敟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理他,但在最后还是败下阵来。他俯身去问她洁白如玉的脖颈,低低的笑着说:“既然结果都一样,做那些无谓的挣扎干什么?还是想玩点儿新鲜的?”
程敟的脸红得滴血,别开脸不去看他。他也不在意,反倒是轻笑了一声,他有的是办法让她臣服,让她求饶。
接连几天都下着雪,周五中午,程敟正准备下楼去吃饭,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她接了起来,刚说句您好,电话那端的人就冷冰冰的说道:“程助理是吧,邵太有请。”
电话那端的人并不给程敟拒绝的机会,丢下了西图澜娅餐厅的地址便直接挂了电话。
邵驰的太太有请,只要她想在邵氏干下去,都不能不去。只是邵家的这些女主人在公司的存在感一向都很低,这次突然要见她不知道会是什么事。
程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往西图澜娅餐厅去。比起给她打电话盛气凌人的人,邵太十分温和,微微笑着同她打了招呼,便让她坐,让她不必拘谨。
程敟哪里能不拘谨,向她道了谢,这才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