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默的就那么坐着,听着台上的歌手唱着抒情老歌。周驰莘的视线落在程敟的身上,不想让气氛就那么沉寂下去,挤出了笑容来,开口问道:“你不是说有喜欢的人了吗?怎么还一心都扑在工作上?工作不是全部,该约会就要约会,别辜负了这美好时光。”
他突然间来了那么一句,程敟的胸腔里有些发疼,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极淡的笑了笑,看了看时间,说道:“不早了,走吧,该回去了。”
她避而不谈,周驰莘自然不会不识趣的继续问什么。在两人出了酒吧在外边儿拦了车程敟要上车时,他犹豫了一下,叫道:“程敟。”
程敟正弯身要坐进车里,听到他叫她停下了动作,回头看向了他。
周驰莘的眼中带着担忧,微微笑笑,说道:“记得到了给我说一声。”
坐在车上,程敟想起周驰莘的话来,满心的酸涩涌了上来。她侧头看着车窗外的街道,玻璃上映照出她那张疲惫模糊的面孔。
她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浮现出邵洵的脸来。她一直都是看不懂邵洵的,直至现在,他于她来说,仍旧是高高在上的,那么的不真实。
他从来都是若即若离的,两人之间唯一贴近的时候,就只有在床上。只有在床上,她才能感受得到他的温度,滚烫的,强悍的,令她难以抗拒,甚至是贪恋。
内心难以排解的寂寞空虚在这一刻涌了上来,也许是因为那个没有回的电话,也许是因为点儿别的,她轻轻的咬住了嘴唇,害怕有眼泪会掉下来。
时间过得快极了,一晃一个多月过去。国庆前的俩星期,久未见面的梁峥给程敟打了电话,约她见面。
程敟虽是偶尔会给他打电话,但两人这段时间从未见过面。梁峥看起来瘦了很多,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他和余桐离婚的事儿纠缠了那么久,最终还是离了。他再怎么专情,也难以忍受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从前余桐在他的面前都是温柔贤淑的,但离婚的过程里,却让他筋疲力竭。
她起先是不肯离婚,各种胡搅蛮缠。在知道他意已决后开始了财产的争夺战,她以流产伤了身体为由,要求存款全给她,房子也要求买了分一半。
房子是他婚前买的,她会提出这要求让他惊讶。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他已经是一个笑话了,不想和她有更多的牵扯。
这样仍是不能让她满意,明明出错方是她,他在财产上的让步成了她怀疑他的理由,质问他是不是有了第三者,为了甩掉她才那么干脆。
这期间里,她甚至请了私家侦探跟踪他调查他。夫妻一场,他一直想着和平分手,没想到到最后却还是没有体面的分开,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期待
听到余桐要了大部分财产,程敟并不惊讶。她那么精明的人,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婚姻的同时,又怎么会不为自己多打算。她是吃准了梁峥会在财产上让步。
程敟在心里叹息了一声,问道:“房子卖了,那师兄你现在住哪儿?”
“住公司的宿舍。”梁峥说得轻描淡写,“我爸妈他们曾劝我留下房子,从他们那边拿钱给余桐,我没答应。那是婚房,即便是留下我也不会住里面了,还不如卖了。”
他的这场婚姻,既伤身又伤财,他已不愿意去回想,更别说住在那么一个满是痛苦回忆的地方。
梁峥并不愿意在这话题上继续下去,说了几句后便转移开了话题。问起了程敟工作上的事儿来,又问她国庆有什么安排。
程敟回答说暂时还不知道,如果不用加班,她肯定是要回家的。但如果加班,那就只有留下了。
梁峥点点头,让她如果回去给他打电话,他如果到时候有时间送她回去,他也很久没见过小家伙了。
程敟微笑着应了下来。
两人在一起,难免会说起骆姣来。她有什么事儿是从不肯同他们说的,程敟的心里一直带着隐隐的担忧。
于两人来说,骆姣和妹妹无疑。
面对着鬼精鬼精的骆姣,梁峥显然也是束手无策,让程敟不必过分担忧,她不是小孩子了,是成年人,做什么她自己有分寸。
两人分别后程敟回到家中,想起这段时间因为小家伙的事她都没怎么给骆姣打过电话,便打了电话过去。
已经是一大晚上了,骆姣不知道在干什么,一直都未接电话,过了四五分钟才她发了一条短信,告知她她现在还在开会,说忙完会给她回电话。
直到一个多小时候,她才给程敟回了电话,先是抱怨了一番累死了,她每天只睡几小时黑眼圈都能和熊猫有得一拼了,然后边打哈欠边问她有什么事。
程敟只想问问她的近况,见她那么忙就说没什么事,让她早点儿休息。
邵驰在排除异己上一向都是不择手段的,他有意给邵洵教训,那边要什么他一律都不批准,话说得倒是好听,说现在公司也难,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那边一连要了几次钱被驳回后没了动静,但他是打心底的忌惮邵洵,那边没动静又让他心慌,害怕邵洵会做出点儿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来。
程敟在这时候含糊的告诉他,说公司里已有议论。邵驰是最爱惜面子不过的,当然不愿意做得太过受人诟病,于是勉强的让人给那边拨了一笔经费。
他是关心邵洵在那边做了什么的,只是他那边的眼线同样完全不知道邵洵在做些什么,只知道他常常都在外边儿见客户。
没办法掌握邵洵的行踪让邵驰烦躁不已,他生出了让人过去看看的心思。但自从听说那边偏僻后,谁也不愿意主动前往。当然也有不愿意得罪邵洵的意思,他的能力有目共睹,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最终是程敟主动前往。
她按捺下内心的翻腾,她本是想给邵洵打电话的,最终还是没有打。只给周驰莘打了电话,告知她要去那边,询问邵洵缺什么,或是有什么需要她带过去的。
周驰莘这几天在外边儿,说自己没什么要带的,但听说那边什么都缺。邵洵无论是衣食住行在那边肯定都是不习惯的。他那样的人,突然到那么一偏僻的地方,怎么可能会习惯。
说到最后周驰莘让她什么都不用管,邵洵要是缺什么会让人置办。
他虽是那么说了,但挂了电话后程敟还是去了商场,买了些日用品以及杂七杂八的东西。想起他在那边饮食不习惯,又买了一些济城的特产带过去,如果条件允许,她还可以给他做几顿饭。
乱七八糟的收拾了一通,她竟然带了一大行李箱东西,连拎着都费力。
她是隔天一早的飞机,大概是就要快见到那人的缘故,她这一晚竟然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脑子里想了一大堆东西,直至凌晨,她才强迫自己过去。
邵洵呆的地儿是真偏,她下了飞机,本是要打车前往的,但h市这边的经理竟派人来接机,并给她提供了一辆车。
程敟很是感谢,委婉的拒绝了对方请客吃饭的提议,独自开车往平城。她下午五点多才到达平城,这儿比想象的还要荒凉一些,高楼大厦极少,四处都是还在动工的工地,道路上灰尘漫天飞舞。
程敟到达后本是想给邵洵打电话的,但最终还是没有打,先按照地址去了公司。
公司在一栋老旧的办公楼内,毫无环境可言,如果不是门口挂着牌子,程敟甚至怀疑这儿就是一小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