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愁眉苦脸的,打算待会儿找一口罩戴上下楼去药店问问有没有什么帮助消肿的药。她总不能一直不去上班。
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着时门就被敲响了,不用想也知道是邵洵。她到底还是拿了口罩戴上去开门。
外边儿的果然是邵洵,他看了看程敟那被口罩遮住的半边脸,想说点儿什么却又没说,只简单的说道:“阿姨做了饭,过来吃饭。”
程敟立即便拒绝,说道:“不用了,我自己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邵洵给打断,他说道:“阿姨已经做好了?还是我让她给你送过来?”
程敟不愿意麻烦人,关了门默默的到了对面。
不知道是不是邵洵打过了招呼的缘故,阿姨见着程敟肿着的脸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来,将饭菜摆好便退了下去。
得了邵洵的吩咐,阿姨做的菜都是清淡软和的,方便咀嚼。吃饭时两人都没有说话,饭桌上寂静无声。待到快要吃完饭时邵洵的手机响了起来,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一连打了两个他都没有接。
吃过饭,程敟没在这边多呆,很快便起身告辞。离开前告诉邵洵,让他不必那么费心,更不用特地的找人过来做饭,她自己能解决。
邵洵不知道是否听进了她的话,不置可否。程敟也没去等他的回答,回了自己家关上门。
突然闲下来她并不习惯,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她百无聊赖的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不知道怎么的想起对面住着的人来,她不愿意自己去想这些,索性关掉电视回了卧室。
在家里呆着无聊,她也不愿意同邵洵有过的牵扯,第二天便去了公司上班。孙敬伟不知道同同事们都说了些什么,竟然没有人八卦,只是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拒绝
程敟的脸足足一个多星期才消肿下去,她也‘出差’一个多星期才回到家里。小孩儿见着她很高兴,老太太和佟姨则是问她这次出差怎么那么突然,连家都没回一趟就走了。
程敟胡乱的找了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独自一个人居住太过寂寞,回到这边才有了家的感觉。晚上陪着小孩儿玩游戏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邵洵打来的,她看了看后到书房里接了起来。
刚喂了一声,电话那端的邵洵就问道:“回去了?”
程敟嗯了一声,这几天里,两人下班的时间虽是不一样,但每天早上都能很巧合的遇上。他今儿大概是没看见她家里的灯亮,才知道她回来了。
她刚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电话那端的邵洵就开口说道:“明天下班我让人过来接你,出来吃饭。”稍稍的顿了顿,他接着说道:“我让他向你道歉。”
这次那位被拘留了半个月,大概是才刚出来。
程敟已不愿意扯进他的那些事儿里,想也不想的拒绝,说道:“不用了。”
“他应该向你道歉。”邵洵的语气严肃且认真。
这听到程敟耳中却更像是护着小孩儿的家长似的,她不知道他此举的目的,是否为了给那位一个教训,但是什么目的都已不重要,她想也不想的拒绝,说道:“不用,他已经付出了代价。”
电话那端的邵洵没再说话,沉默了下来。程敟也没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她没有马上往外边儿去,就在书房里站着。尽管已经受过了惩罚,但她也并不愿意接受所谓的道歉。接受所谓的道歉,只会让她将那天被人指着鼻子大骂的屈辱都再感受一遍。
她这边儿过得不顺,老骆那边却有好消息传来。他这边时间积极的配合着康复,已经多少有了些成效了。即便只是小小的改变,都能给他无限的信心,他也愿意含糊不清的说话了,家里总算是有了欢声笑语,一切往着好的方向发展。
那位樊医生人也格外的好,前几天打电话过来同陈箐沟通,询问老骆的情况,和老咯通了话。老骆愿意积极的配合,绝大部分都是来自他的鼓励。今天他还亲自到家里看了老骆,叮嘱了护工几个该注意的地方。
陈箐同程敟说起来是感激的,程敟自是知道这都是邵洵的功劳。大概是给她所受的那一巴掌的弥补。
但无论如何,都该感谢他。
老骆的情况有所好转,程敟心里的沉甸甸总算是轻松了些。她这段时间看过许多病例,老骆并不是没有再站起来的机会,只要他配合康复,一定会慢慢的好起来。
她突然就想起了以前的种种来,生出了些恍惚感来,老骆那么好的人,命运还真是挺不公。
工作忙再加上老骆那边的情况有所好转,程敟没再往济城去。天气渐渐的冷起来时周驰莘来了一次临城,约程敟吃饭。
程敟自是得做东的,问过他想吃什么后便订好了地儿。两人吃的是火锅,只不过好像不太对周驰莘的胃口,他感慨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吃上你做的火锅了。”他说着开着玩笑问道:“你真不考虑跳槽出来做餐饮?”
程敟被他逗得笑了起来,说道:“餐饮哪有那么好做,别赔光光了。”
他那么说她其实挺想邀他去家里吃饭的,但碍于他的身份,到底还是将话给咽了下去,所等什么时候有机会给他做。
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但周驰莘已兴致勃勃的开始点起了菜来,说他想吃什么什么,让程敟到时候别忘记准备了。
两人吃了一会儿饭,他又开了口,说道:“施啓安提前出来的事儿黄了。”
他今天约她出来,估计就是想告诉她这事儿。
程敟一怔,周驰莘又继续开口说道:“不知道是谁搅了局,现在没人帮他了。”
程敟隐隐的松了口气儿,向他道了谢,谢谢他告诉自己这一消息。
周驰莘摆手,让她别客气。两人没在这话题上继续下去,说起了别的事儿来。
程敟询问他要在这边呆几天,他说这次过来应该会多呆上几天。程敟没开口问,他就主动的告诉她邵氏的处境不太好,江家如日中天,尤其是江意云还处处的针对他们,现在不可谓不是如履薄冰。
邵家和江家那么大的矛盾,江意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邵氏一天天的发展起来。他很清楚,一旦邵家再次的壮大,以邵洵的处事态度,怎么可能忍气吞声。邵家一旦起来了,那就是清账的时候了。他怎么可能给自己树立一个强敌,自然是要在邵家起来前各种打压。
他们之间的事儿程敟就算是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只默默的听着他说着。周驰莘显然是厌恶透了江意云,字里行间都毫不掩饰对他的不爽,可又拿他没有办法。有邵驰的前车之鉴在前边儿,他们并不敢轻举妄动。
最最令他憋屈的是,他家那位长辈又要高升了。那位一旦再高升,江家以后只会越来越嚣张,也只会更令人忌惮。
周驰莘一吐为快,倒了一肚子的苦水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些,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儿多了,抱歉的笑笑,说道:“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就给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烦事儿,你是不是也挺烦的?”
程敟赶紧的摇摇头,说道:“当然没有,你愿意说给我听是我的荣幸。”她说着往周驰莘的茶杯里续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