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开玩笑的,我可不是罪犯啊。」他的上司在那之后以一句话轻松结束了话题,懒散语气让这最后的说明半真半假,并不能作为切实凭据。
鼬面色平静地拉开木门,他的弟弟已经放学回来了。但并不是如往常一样守着门口,而是搬了把小凳子在客厅的矮桌上写着什么。
“哥哥,你回来了!”佐助兴奋地喊着哥哥,连忙把自己正在写的笔记递给他看。“这个是我写给鸣人的笔记,这周我们就要小测了。”
鼬接过大致扫了一眼,差不多就是那些考点,和他当时做的并没变多少。只是这里面的基础概念占比过多了,一般上课听过都会记得。但恐怕那个孩子并没认真听过课。看来对于小学生来说谈恋爱是有些勉强的,很难不分心,但弟弟又不可能主动分手。一时之间鼬觉得前景堪忧,但他显然不可能在他们热恋期泼冷水。他们的母亲会第一个反对。总之,尽量让那孩子能专心学习吧。
鼬轻叹,垂眼看着弟弟如实说了。“佐助,重点你都掌握得很好,只是有些地方都是书上的原话,可以不用加。”
佐助当然知道那是最基础的东西,但是他的男朋友从开学到现在差不多都是睡过去的能记得就有鬼了。而这里面还有自己的纵容。真实原因本能地不想让哥哥知道。
“嗯…我想他直接看我这本笔记就行了,不需要再翻书。”
果然是没听课。鼬心中了然,并没有戳穿弟弟,拿过笔在那些基础原理边上又加了些图文解释,简洁明了,是没上过忍者学校的普通人也能看懂的程度。
“不愧是哥哥!”佐助崇拜地看着哥哥,那双血红色眼睛总是温柔的。
“那么在妈妈做好饭之前我们一起把课本过一遍,佐助应该都掌握得很好吧。”鼬两指轻点弟弟额头,被亲昵地抱住腰撒娇,两兄弟坐在沙发上一起写着笔记。
宇智波美琴在做饭的间隙出来见到的就是两个孩子认真讨论课本的样子,自豪地感叹自己生的儿子就是优秀。
“喂,富岳,快过来看!佐助很自律哦,正在和鼬讨论课本呢!”宇智波美琴见到丈夫从书房里出来就赶紧招了招手,像是等不及他走路的速度,干脆又小跑过去亲热地挽住他的胳膊,娇俏地催促着丈夫快看。
宇智波富岳紧皱的眉头在被妻子挽住时自然地放松,依言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景象平淡地下了结语。“嗯,不错。”
这样干巴巴的回应显然不是美琴想要的,当即就和丈夫小声争论:“什么不错?佐助很优秀哦!你要多表扬他才可以!这孩子可是以你和鼬为榜样的,一直都在努力!”
“是,但和他哥哥比还远远不够。”富岳平静地看着小儿子,比起鼬,他的容貌更像自己。“鼬前不久就开了万花筒,而佐助连开眼的迹象都没有,他还差了一大截。”
美琴皱眉,并不认同。“开眼对于鼬来说并不是一件高兴的事,对于整个宇智波来说都是潜在的悲剧。开眼的条件注定了我们不能以平和的心态去取得血继限界的力量,一旦开眼就意味着我们开始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如果可以,我并不希望佐助开眼,即便没有写轮眼我相信他也能成为优秀的忍者。”
“美琴,对于整个家族来说鼬和止水都是异类,一心追逐力量才是宇智波的本质。他们不必要的仁慈是悬在自己头上的刀,止水的死已经证实了这一点。”富岳回头看着妻子,语气和缓地为她点明未来,温柔又残忍。“佐助他注定会开眼,而族人也并不会满足于现状,他们想回到宇智波斑那时的鼎峰。这并不是你我能够阻止的,这是百年前就有的隔阂。”
美琴松开丈夫的胳膊,不发一言地穿过走廊回到厨房,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揭开盖子尝着炖肉的咸淡。今天做的是孩子们都喜欢的番茄牛腩锅,只是为什么会觉得苦呢?
富岳叹了口气,转身去了阳台合上拉门抬手点燃一根烟,随意盘腿靠着廊柱坐下。鼬和止水从以前就一直在试图缓和家族与木叶高层的关系,可现今止水死了也不过是起了延缓作用而已,三代固然仁慈却提不出有力的措施,局面依旧没有改变。昨天的家族例会上已经有人开始重提政变的事,其他人惧于鼬的万花筒写轮眼并没有应和,可族人的野心并不会因鼬的打压而消隐,他们只是短暂的屈服。
宇智波向来是狂妄不服管教的一族,唯二能让他们听从指派的只有力量和痛楚。前者如宇智波斑,后者如忍界大战,可不论哪一种都只是暂时的。强如宇智波斑也会死去,让无数人丧命的忍界大战在时间的流逝下带来的震慑力会越来越弱。宇智波族人血液里根深蒂固的好强贪婪让他们不能长久甘于和平,任何因素都能成为导火索。他们中固然有止水、鼬这样的和平主义者,但更多的是激进派。鼬在这个年纪已经足够出类拔萃,可他仍旧需要时间成长,仅仅是万花筒写轮眼并不足以让他有驯服族人的力量。但他们已经快没有时间了。
富岳丢下烟头,拂去裤腿上的浅白灰烬后缓慢站起身。族人的盲目激进让他也觉得无力,实际上这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从初代开始这样的裂痕就已经存在。鼬,他最优秀的儿子,正在做着连历代火影都没能完成的事,尽可能地在尝试着改变死局,他由衷地为他感到骄傲。而佐助现在还是稚嫩的鸟儿,他无法应对之后的变劫,他只能尽快开眼尽快变强。比起失去重要之物,能够在这忍者世界中保得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鼬替母亲端好菜正要去喊父亲就见到他从长廊那边走了过来,一贯地不苟言笑。身上有极淡的烟味。
“您抽烟了吗?”
“一根而已,被美琴说过后已经少很多了。”富岳难得地带着笑意,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长相清秀俊美的儿子。他不过才十二岁。“辛苦了鼬,抱歉。”
鼬瞬间明白昨天的家族例会出了变故,那些人从不在乎村子的安稳,只想着争权夺利。为了这样愚蠢激进的族人,止水用命换来的不过是平和的假象。
鼬错开父亲的眼神,双眼更加血红,那在深处篆刻着的三枚漆黑弯刃不住地震颤。终究没办法轻松回应。
“你们两个还要在那里站多久?准备吃饭了。”美琴笑着招呼沉默相对的父子,眼神温柔包容。“不管怎样,一家人都要在一起吃饭的吧?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是不是,佐助?”
佐助被妈妈喊到自然是应声,跳下椅子分别去拉哥哥和爸爸的手,稚气清秀的眉眼间都是纯真的喜悦。
鼬牵着弟弟回到餐厅,眼神中的恨意已经完美隐藏。无论如何,他都会保全佐助。
鸣人从未忘记自己重生后的首要目的,苦恼地双手托腮,撅嘴顶着铅笔出神。现在和佐助已经成为好朋友了,也知道鼬的喜好了,可是,要怎样才能和他成为好朋友呢?之前和佐助提过一起出来玩,可鼬从来都没有时间。也无从得知他是何时被高层下了密令去灭族,像个早已埋好的定时炸弹,既不知道藏匿地点,又不知道时限。
宇智波鼬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鸣人,再不动笔就要到时间了,就算是不会也多少写点吧!”伊鲁卡巡视了好几圈见到鸣人依旧是呆呆地出神不由得拿练习册轻拍那颗金色脑袋,却把人惊得大叫,大喊着“鼬”。
全班孩子哄堂大笑,觉得鸣人明显还没有睡醒。那个从未听过的名字大概是他暗恋的人吧,不然怎么会在小测的时候都念念不忘呢?
没笑的孩子只有鹿丸和佐助。前者撑着下颌无奈地轻叹,明白是鸣人的“接近宇智波鼬计划”迟迟没有进度,弄得这家伙连考试都心神不宁,鼬的重要性已经大过了成绩。后者却觉得鸣人对于自己哥哥的崇拜未免太过了点,就连考试也在想他,之前和他约会也提过想把鼬一起约出来,难不成他对鸣人没有吸引力了吗?一个奈良鹿丸,一个面貌未知的暗部还不够,还要去亲近他的哥哥,他仗着那张可爱的脸实在是有些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