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横滨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清爽明朗。
——是个自杀的好日子。
近海的灯塔上。
太宰治带着愉悦的笑容,纵身一跃,以一个跳水零分的姿势溅起一大片水花,成功落入海中。
坠落的冲击力将他往海底深处带去,他毫不抵抗,放松地仰躺着下沉。
海水涌动着灌进耳中。
一瞬间的轰鸣之后,喧嚣的波浪声与海鸟的鸣叫声都变得遥远,周身只剩下因为激动而变得剧烈的心跳。
水面逐渐远去。
波光粼粼的封层之下,光线透过厚厚的水层投射下来,到达眼中的时候已经柔和得不再使眼睛感到酸痛。
心脏鼓动着,砰砰地仿佛要跳出身体。
太宰治清醒地意识到身体里残存的氧气变得越来越少,因为他的肺正在叫嚣着,就像它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
于是他就让肺支配了身体。
——而它选择了呼吸,丝毫不顾大脑的警告。
放肆的后果是火辣辣的刺痛,从鼻腔到气管,再到整个胸肺。
呛咳带出的气泡大大小小地向上浮去,像是人鱼死前化作的泡沫。
终于要结束了吗?
明明身体是痛苦的,太宰治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解脱而放松的笑。
海底仿佛深渊一样逐渐吞没他,他也已经做好了长眠在这片海域中的准备。
他的躯体会被海草裹挟缠绕得难以浮上水面,鱼群们从他的肉体中获取营养,残余在骨架的残渣会降解,成为微生物群的一部分。而他的骨架,但愿是雪白的骨架,则会被海沙埋葬,一层一层,随着时间越埋越深。
血液中的氧气逐渐消耗殆尽。
太宰治的视线开始迷蒙,眼前也出现了零星的幻觉。
他好像看到什么有着如同幻象一样的美人从他的眼前游过…?
太宰治一边在内心嗤笑着自己的异想天开,一边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喂,给我醒醒。”
明明应该已经失去知觉的脸上传来麻木的刺痛感。
太宰治还没来得及见证死亡之神是不是个美人,就被毫不客气地拍脸拍醒了。
他睁开眼睛,发觉自己的面前竟然出现了一位黑色长发,有着耳鳍的…人鱼?!
还长得有些莫名的眼熟…?
“咳、咳咳、千叶…?”太宰治的大脑即使进水还是好用的,竟然还能从脑海深处里挖出这个名字。
“是我。”见义勇为的人鱼君承认了这个名字。
“…”太宰治沉默了片刻,像是陷入了什么终极难题一样,为难道:“我该从哪里开始吐槽呢?”
千叶看了他一眼,一边揽着他向岸边游去,一边接口道:“从你选择近海自杀开始吧。”
“嗯?为什么?”这句话的重点似乎不在于自杀,而是近海。近海…有什么问题吗?
“工业化的近海,太脏了。”千叶面无表情的吐槽道:“你就不能选择一个干净点的地方吗?”
“…给你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太宰治不带停歇地用毫无感情波动的语气说着。
“…”真是毫无诚意的道歉。
扯了这么多。太宰治也从死亡的余波中缓了过来。只是身体还软绵绵地没有力气。
他毫不客气地像蛇一样缠上了千叶,把自己的重量放在了他身上。
他的不识水性导致了他的动作毫无技巧性,就算是人鱼这样的海洋生物,也被他突然的动作搞得有些踉跄。
“别乱动。”千叶随意地警告了他一声。
“好的好的。”太宰治应着声,放松地感受着在海里凭借身体乘风破浪的感觉。
徐徐的海风吹拂着。泛着暖意的空气和微凉的海水微妙地达成了一个平衡,使人觉得十分的舒适。
太宰治叹了口气:“多么好的天气啊…可惜…”没死成。
千叶读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体贴地停在了离海岸不远的地方,转而面朝大海,问他:“需要我把你丢回海里吗?”
太宰治乖巧地闭上了嘴。
自杀这种事情,一天之内做一次就好了。现在他还没有再次自杀的心情。
千叶带着他上了岸,长长的鱼尾在水深不够的地方就被变回了人类的双腿。
太宰治不得不带着遗憾的表情从他的身上下来,自己行走。
“带我去你家。”千叶看着身上还沾染的海水露出一个嫌弃的神色,对同样湿漉漉的太宰治如是说着。
“是、是。”太宰治笑眯眯领路。
“话说回来,被人鱼救了的话,是不是要以身相许啊?”by兴致勃勃的太宰治。
“…你先把自己洗干净了再来讨论以身相许。”by即使没有洁癖属性也忍不了在这种情况下讨论这个问题的千叶。
太宰治的住处出乎意料的简朴。
老式的公寓楼,最基本的家具,还有可以称的上是简陋的室内装饰。每一处都透露着房间主人并不良好的经济状况。
千叶看了一眼太宰治,并不太能理解上次见面还是黑手党高层的人到底是如何混得如此贫穷的。
被看的某人笑眯眯地指了指浴室的位置,并拒绝解释这是因为他供职的武装侦探社过于贫穷以及他本人总是因为落水而丢失钱包。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其实并不是这些。
太宰治目送着千叶进了浴室,靠在关着的门上神色厌倦的笑了笑:如果一个人对于活着本身都毫无兴致,那么又何况生命这个蛋糕上点缀的水果呢。
金钱,权利,欲望。
这其中从来就没有他想要的。所以失去了不会觉得可惜,得到了也不会觉得喜悦。
贫穷也好,富裕也好,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难道可以填满生命的缝隙与意义的空洞吗?
如果可以,那么他又为何而痛苦呢?
哗啦啦的水声从隔音效果一般的木门里传入耳中。
让他把思绪转移到了正在洗澡的人身上。
千叶…
一个内心和他一样全是空洞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有无穷尽的对他人的耐心与善意。
这也是他几年前选择与他深入接触的原因,可惜一直到千叶离开,他也没有从他的经历中得出任何参考的价值。
不知道这次他回到横滨又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呢…?”太宰治摸着下巴思考着。
就在他陷入沉思并忽略周围环境的时候,浴室的门陡然被向内拉开。背部的支撑被抽走,他不由自主地踉跄地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千叶十分没有良心地看着他折腾,拒绝接触还没有洗澡的某人,不过他倒是回答了他的喃喃自语:“我为你而来。”
太宰治一愣,随即又挂上了自己标志性的虚假笑容:“为我吗?真是荣幸啊。那要不要一起去殉情呢?”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跳海或者跳楼。”千叶冷静地说:“但是我不会因此而死。这种可以吗?”
“那根本就称不上是殉情,而是协助自杀吧。”太宰治吐槽着。
千叶歪了歪头,思考了一下:“可以这么说。”
“…不会觉得愧疚吗?”太宰治像是想到了什么,意有所指地说:“帮助别人杀死自己什么的,别人死了但是你却活下来什么的。”
“嗯…”千叶沉吟了片刻,解释道:“怎么说呢,死亡不是一件坏事。如果一个人觉得这是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我并不觉得自己有立场或是义务去阻拦他。”
太宰治抱着手臂看着他,用眼神传达了‘那你为什么要救我’的疑问。
千叶笑了笑:“因为我想救你。”
“救世主情结吗…”太宰治对这个答案很失望,连带着对千叶这个人也有些失望。
“不。”千叶否定了:“我只是想救‘你’。”
“嗯?”
“如果今天遇到的是其他的任何人,我都不会干涉他们的生命自由。但是你不一样。”千叶叹了口气:“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太宰治凑近千叶,维持着一个暧昧的距离问道:“因为我们的关系?”
千叶摇了摇头:“因为我们太像了。”
“那你应该理解我们的痛苦。”太宰治似是叹息道:“死亡就是最好的救赎。”
“deathpaysalldebts”千叶说:“但是死亡并不是痛苦的唯一解。你还有其他的选择。”
“比如?”
“比如解决痛苦本身。”
“…前提是如果能解决的话。”太宰治嗤笑道。
“可以解决的。”千叶想起自己的经历,笃定地说:“就是有点麻烦。”
“嗯?”太宰治漫不经心地问着,对于答案其实并不抱期待。
“这个解释起来很长很长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千叶终于忍不了他越靠越近的距离,语气迫切地提出道。
太宰治闻言一顿,恶劣地用手指戳了戳千叶的脸颊,在他的怒视中轻笑着转身进了浴室。
“等我。”他用口型说着。
如何寻找生命的意义,大概是每个生灵都必须经历的一道难关。
通过了它能开开心心的活下来,通不过只能在痛苦的深渊中徘徊,永远不得解脱。
世界上有些人很幸运,他们在还没来得及思考深层次的哲学问题之前就已经自然而然地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因而从未迷茫,也从未因此受到折磨。
而有些人则很不幸,也许是天赋的智慧使他们过早地开始了他们的思索,究其一生寻寻觅觅,却从始至终求而不得。
太宰治毫无疑问是后者。
他在建立起对人世间最基本的欲求之前就见证了人性中最赤裸与丑恶的部分,于是怀疑和痛苦就成为了他生命中几乎能拥有的所有情绪。
他看得到那些所谓美好的东西,却难以理解。
他什么都有,但他从来不快乐。
当优秀是理所应当,吃饭是为了不饿死,拼命追寻生命的意义只是为了活下来。
——这样的人生不痛苦才见鬼了呢。
千叶叹了口气。
和太宰治一样,他曾经也以为痛苦是找不到生命的意义导致的。并觉得只要寻求到真正的意义,一切痛苦就会迎刃而解。
但他的经历告诉他,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因为意义从来都是欲求的副产品。
从济世救人、普渡众生,再到追求爱情、吃饱穿暖,无论伟大还是渺小,一件事有意义的原因都是某人渴望某件事能够实现的欲望。
“我想要,我追求。”这就是人生的意义。
而生命中满是痛苦的人永远不会知道、也永远无法从思考中明白这一点…毕竟他们瑟瑟发抖地舔舐伤口还来不及,哪还敢去“想要”什么。
浴室中的人类活动的声音停了下来。
千叶抬头看向门的方向,和刚好从里面出来顶着湿漉漉的黑色乱发的太宰治对上了眼神。
他向千叶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的笑脸。
千叶却没有如他所愿地回以笑容。他看着他笑颜中的虚假,叹了口气道:“不是真的开心的话不笑也没关系。”
太宰治走过来的步伐一顿,收敛了笑意,冷淡下来的神色有一种说不出的瘆人与可怖,他凑近千叶道:“我的脸不挂着笑容就会很恐怖,这样也没关系吗?”
千叶没有被他故意地神色吓到,就着极近的距离顺势和他交换了一个浅吻,然后才回答:“当然可以。”
人类的思想无法脱离行为的桎梏,所以谎言说一千遍就会成为真理。因而不要骗自己,不要假装笑容,面具戴久了就很难知道真的开心是什么样子了。
太宰治条件反射地又想露出笑脸,被他压了下来。他冷着脸,感觉到脸上每一寸肌肉都彻底放松下来,仿佛因为停下了无休止地工作感觉到莫名的舒适感。
他用鼻尖蹭千叶的脸,调情似的轻声道:“在床上这样也可以吗?”
千叶用手指勾起他的下巴,让他们目光相对:“如果不能让你发自内心地露出愉悦的表情,那是我的过错。你不需要为了我的心情勉强自己。”
太宰治挑了挑眉,没有开口。
千叶见他的反应,自嘲道:“总不会我从来没有真正地取悦过你吧…”
太宰治露出了回忆般的沉思神色,看起来确实要仔细思考才能得出结论。
千叶啧了一声:“你这样努力回忆,看起来我确实没有给你什么特别印象深刻的记忆啊。”
太宰治沉默了片刻,坦诚道:“我…想不起来任何真正快乐的事情,这与你无关。”
千叶对此并不意外,因为他对这种感觉也有着丰富且刻骨铭心的经验。他想了想,提议道:“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怎么样?”
“嗯?”太宰治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千叶解释道:“只做不说——在黑暗的环境中,不用顾忌任何言语或是表情的表达,只做,只感受。”
太宰治静静听完,追问道:“仅仅是这样?”
千叶听出来他似乎有话要说:“有什么想要补充的吗?”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道:“游戏的话总要有胜负和赌注的吧。”
千叶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唔…谁先射出来就算输好不好。赌注的话…一个不违背原则的条件?”
千叶笑了笑,在他的唇上落了一个吻。
“好。”
三日月宗近第一次被召唤出来的时候,是一个月色正好的夜晚。
审神者姿态随意地坐在巨大的半圆形木窗上,单手握着一个嵌满宝石的酒壶。在他现形时,正转头用盛满星光的眼睛看着他。
月亮在他的身侧无比地和谐。就像月神与他的天体。常被称赞眼中有着月亮的三日月宗近在恍惚间觉得,他的审神者比他自己更像是月亮的化身。
审神者向他举了举手中的酒壶,邀请道:“一起吗?”
“好呀~”身体先于思考回答了。
审神者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来一个酒壶递给他。
他们在月下对饮,月色如水,空气静谧。没有人开口,只是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两人的身影逐渐贴近,又慢慢纠缠在一起。
大概是月色太美,又或是没有人可以拒绝月下如神祗一般的美人吧。
他们交换了一个浅浅的吻。呼吸相闻。
然后又开始长吻。互相缠绵地吮吸着对方的嘴唇,慢慢地吻。没有人进攻,也没有人退却。都呼吸急促却游刃有余。
寂静之中,三日月的头饰掉落在木制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两人这才分开。空气仍是极静的,却有一种淡淡的温情流淌期间。
“如何?继续吗?”审神者问。
“好。”
审神者向三日月伸出手,三日月将手搭了上去。然后被牵着来到不远处的床边坐下。
审神者单膝跪在床上,试着解开他的衣服,苦恼地发现完、全、解、不、开。
“三日月,你来?”
“哈哈哈…我也不会呢。”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审神者打破了僵局。他用手指点了点三日月的衣服,最难搞的外层就瞬间消失了。
“还真是吓了一跳呢。”三日月感叹。
审神者没有解释其原理。只是伸手解开三日月最后一层衣服。
他凝视着三日月,看着他眼里的弯月,惊叹着他的美丽。他不知道的是,三日月也同样折服于他的美貌:
月光从圆窗投射进来,给审神者镀了一层浅色的光晕。如神明临世。黑色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肩头,随着俯身亲吻的动作轻轻地触碰着三日月的脸颊。
不痒,但勾人。
那种异样的感觉很快就没有了。审神者顺着他的脖子吻下去,留下一个又一个濡湿的印记。最后停留在胸口。
审神者好似很喜欢那里。吮吻挑弄,带起小幅的身体抽动和急促的呼吸。
或许是因为胸口之下就是心脏。乳尖被拨弄时,有一种空寂的感觉沿着神经蔓延到全身。仿佛世界远离,只剩下自己,以及眼前这个人。
三日月推了推他,想要拒绝这种感觉。
审神者顺势放开了他。因为情动的缘故,他自己的乳尖也已经挺立。在黑暗中本不明显,但三日月正在意着这点,不期然目光就定格在那里。
审神者背对着月光,光线不足之下,一切都失去了颜色,三日月只能隐约的看到暗红的色泽。
审神者见他看过来,不在意地把已经散开的黑色襦袢拉开,送上前:“嗯…想玩吗?”
三日月用手指拨了拨。
圆圆的,弹弹的。
很有兴致的玩了一会。抬头看去,却见审神者的神色丝毫没有变化。
“啊…不好意思,我那里没什么感觉。”审神者漫不经心地道歉。
没有人喜欢无用功。三日月也是。所以他果断地放弃了这里。他的手指向下,滑到黑色的短裤上。用手摸了摸,好像有什么半硬的东西在里面蛰伏。
他隔着薄薄的布料轻轻地揉。动作温柔,带着一些缱绻。这种慢吞吞的动作最是磨人。欲望轻易被唤起。同时被唤起还有一丝焦躁。
审神者用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再分开的时候已经再度接管了主动权。
他将三日月推到在床上。单膝跪在他的两腿间,动作流畅地解开他的兜裆布。有什么液体濡湿了他的手。
三日月已经完全硬了。看他还带着温柔笑意的脸完全想象不出来的那种硬度。
审神者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管润滑剂。挤了一些在手上。
“可以吗?”即使在这个时候,如果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他也会停下来。这是他的温柔也是底线。
“…可以”三日月的嗓音带着些迟滞的沙哑。
得到允许后,审神者分开他的腿,用沾满润滑剂的手探入闭合的入口。
很紧。仿佛不允许进入。但在他耐心的动作下还是慢慢打开了。
一根手指、两根、三根…
三日月一边体会着身体被慢慢撑开的感觉,一边迷醉地看着月光下审神者认真的脸。
或许是酒意上来了吧,他觉得有些微醺的迷糊。
又或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在三根手指随意进出时,审神者结束了他的开拓。他把全部的手指抽出来,俯身一边吻着三日月,一边进入。
缺氧,和酒意麻痹了痛觉神经。本就轻微的疼痛被掩盖,审神者顺利地进入了最深处。
酒精的影响下,他们互相觉得对方体温有些高。
感知稍微回归的三日月不自然地扭动了一下身体,觉得自己被什么炽热的东西贯穿,有些烫人。身为刀剑,贯穿他人是常态,这却是第一次被什么东西贯穿。
审神者也觉得热。就像泡在温泉水中,包裹着,浸润着。
夜风拂过,两人的酒意被吹散了些。审神者开始动作。那是极具侵略性的行为。像将猎物压在身下的捕猎者。
挣扎被镇压,猎物发出悲鸣。
三日月无意识地呻吟着。审神者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地方。带来极为尖锐的快感。
猎物的反应指引了捕猎者的方向。
审神者专注地试探着,直到确认方位。然后就是有技巧性地给予快感。
先是擦过边缘,让他充分体会这种快感。等他适应了,再不客气的直奔重点。
快感快速的堆叠。
每每快到高潮之时,进攻又变得缓和。反复推上高点又落下使三日月的身体变得愈加敏锐。
快感在叠加下几乎要变成疼痛。
“哈啊…”一声长吟。
审神者终于放过了他,和他一起体验了漫长的高潮。
欲望被满足后,两人都带着魇足的气息。
三日月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把玩着审神者的长发。
审神者神色专注地看他玩。
身体疲惫到极致,思维也放松到极致。渐渐有困意袭来。
一夜无梦。
是日,千叶照例为出阵归来的队伍手入。却发现队伍中少了一个人。一问才知道宗三直接带着伤离开了,没有跟着来手入室。
“若是审神者问起,就说我在那里等他。”——宗三这么说。
千叶听到这句转述立刻心领神会。手入完毕之后便径直来到了挂着鸟笼的树下。果不其然地看到了跪坐在笼中的宗三。
听到他的脚步声,宗三低头看向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您来了。”